2021·1（上）《科技传播》
8
旅游线路报价表
作者简介：陈佳影，硕士研究生在读，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城市公共空间研究 大连发现王国死亡事故图片陈佳影
摘 要 文章通过田野调查法、内容分析法等对城市咖啡馆空间中女性地位变化进行研究。试图探析城市公共空间中女性地位变化的原因，独立的经济地位、受教育程度的提升以及由此带来的审美意识的提高等是女性空间地位变化的根本原因。但女性并未真正成为城市公共空间的主人，“恋物危机”“被凝视的束缚”等主体假象仍然存在，城市公共空间实现真正的两性平等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关键词 城市空间；女性主义；咖啡馆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21）274-0008-03
在哈贝马斯的观点里，17～18世纪的咖啡馆和沙龙，是市民社会的公共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一个介于市民阶级知识分子和贵族社会之间的有教养的中间阶层逐渐形成，并对公众舆论保持其影响力[1]
。但是今天，上海这座城市以惊人的速度建起的咖啡馆，与哈贝马斯笔下的18世纪的咖啡馆早已大相径庭。正如汤普森在《公共领域理论》中所说：“在哈贝马斯的解释中，十分清楚的一点就是，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范围不仅被限制在受教育的、拥有财富的精英阶层，而且基本被限制在男性范围内。”[2]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咖啡馆随着西方文化的入侵落户上海，成为受当时中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欢迎的场所。自由主义海派文人张若谷在其著作《咖啡》中，将当时的咖啡馆看作是现代都会生活的象征[3]，认为咖啡店中侍女是一种特殊的消费对象，是知识分子想象现代文明的工具，咖啡馆利用女性来招揽顾客，满足男性顾客的视觉和异性情感需求。女性是咖啡馆空间的附属品，在空间中处于次要地位。
截至2019年，上海咖啡馆已达8 000多家，位居全世界城市咖啡馆数量一位。遍布上海大街小巷的咖啡馆中，充斥着女性的身影，她们以城市主人公的姿态，在咖啡馆中交往、消费，满足情感、精神需求。女性摆脱了从前单纯的附属地位，自由地享受咖啡馆空间的使用权。
空间并不是既有的事物，它是社会行动建构下的产物，是社会过程的结果，是社会权利的体现[4]。女性在咖啡馆空间的身份转换与社会环境有着重要的因果关系，从女性主义视角来看待这一空间现象，才能更深入地分析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所面临的境遇及背后深层原因。
1 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城市公共空间——南昌路咖啡馆
女性主义视角顾名思义是从女性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体验和观察世界，相对于男性视角看重利益、权利、规则，女性视角更加注重联系、需求和愿望，因而女性视角总是显得更加细腻和感性[5]。女性主义视角的本质是检验男性与女性在权力、地位、态度、行为等方面的差异，强调性别，并倡导在社会决策的过程中应该考虑性别差异，寻求使女性从其社会从属地位中解脱出来的有效途径[6]。1.1 权利——女性社会地位提升
1）独立的经济地位。根据《环球时报》、睿问、SPO 等机构联合发布的2017年《中国女性消费调查报告》显示，中国城市女性就业比例近70%，这个数据远高于日本、韩国，也高于法国、英国、美国等发达国家。城市中70%的女性拥有自己的工作，意味着她们也拥有独立的经济自主权，具备较强的消费能力[7]；从有能力获得属于自己的独立经济权开始，女性的社会角也就发生了根本改变，独立的经济地位意味着消费自主权。“点个咖啡甜点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我经常会来坐坐”，“花点钱自己就能开心，为什么不呢”。相比男性，女性对消费持有更加积极的态度，她们更加享受购物带来的快感，把购物看作是一种释放欲望、寻求快感的活动，在购物过程中得到各方面的精神满足。在咖啡馆点上一杯咖啡或者一份甜点，花费通常不过百元之内，但能得到贴心的服务和舒适的环境体验，也能享受咖啡和甜点带来的美味，因此咖啡馆成为女性消费的热门选择。市场也更加迎合女性取向，咖啡馆空间朝着女性向发展。
2）受教育程度提高。二战前的上海咖啡馆曾
《科技传播》
9
是文人墨客谈论政事和组织革命活动的重要地点。当时光顾咖啡馆的中国人主要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男性[8]。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自我意识觉醒，精神文化需求日趋旺盛，女性越来越有竞争力进入原本只属于男性的世界，咖啡馆不再只是“男人的据地”。女性作为主导，在咖啡馆讨论公共事务，举办沙龙、讲座等文化活动，逐渐形成属于女性自己的距地。以南昌路折叠咖啡馆举办的关于芬兰教育的讲座为例，活动的发起人便是咖啡馆的女性店主，主讲嘉宾是店主的两位女性朋友，分别为芬兰国家教育署项目官员和芬兰教育研究者，当天到场的听众也几乎皆为女性。笔者发现，在场的听众有多半是处于同一个交际圈，通过朋友圈的转发和朋友介绍得知此次讲座，她们或是为孩子教育苦恼的妈妈，或是单纯的教育从业者，女性通过共同的交际圈或由共同兴趣的吸引，聚集在咖啡馆空间，传播知识、交流思想，充分享用空间的使用权，咖啡馆为女性提供了一个同质性体聚会的场所。
3）审美意识的提升。审美意识是与当下社会实践发展进程高度相关的，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女性拥有自己独立的经济权，自主决定消费选择，这势必带动女性审美意识的提升，女性对于美的物体、美的评价和感受也更自由、独立、丰富和强烈[9]。女性审美意识的提高会反馈到对咖啡馆空间的设计上，对咖啡馆空间有一定的选择，空间的使用也更具挑剔的眼光。南昌路的各式咖啡馆风格不一，但都极具特，颇具审美价值。例如折叠咖啡馆，据店主介绍，“折叠”意味这间咖啡馆中多种空间元素的折叠。咖啡馆一楼除供顾客休憩工作的沙发桌椅，还贴墙陈列着巨大的玻璃展示柜，展列着店主在国外收集的各类精美茶具，二楼则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手工皮具工作室，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咖啡馆空间，可以端着一杯咖啡，顺着楼梯到楼上的工作室，观看皮具制作过程。有的咖啡馆内桌椅、沙发，皆为店主搜罗的古董家具，营造出一种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复古氛围。有的咖啡馆则将咖啡馆空间与艺术空间相融合，例如南昌路的半舍咖啡馆，店主同时经营着艺术工作室，因此咖啡馆内时常举办各类画展或艺术品展览，咖啡馆内的装饰也多是由店主收藏的各类艺术品。1.2 功能——优化的咖啡馆空间
1）咖啡馆空间的安全感。Gerda Wekerle 与Carolyn Whitzman 在《安全城市》（SAFE CIty）一书通过研究发现，女性易于受都市犯罪的侵扰，对于城市空间安全感的需求远高于男性。女性在进入公共空间时，心理上更注意细节、易恐慌，不仅是由于她们对空间的感知能力较弱，也是因为女性遇到侵害时，在力量上处于弱势，自我保护的行为能力较弱，因此女性对空间的警惕心理更重[10]。
雅各布斯提出了著名的“街道眼”的概念：如
果有许多人在一条街上，就形成了相当程度的共同防卫，如果街道十分热闹，富有生气，人们就会想要透过自己的窗户俯瞰街道，从而构成互相监视的、安全的城市网络，形成“倍数效应”[11]。南昌路横贯原法租界区域，毗邻著名的淮海路商业街，坐落着科学会堂、各类艺术馆和名人故居，街道人流量大，富有生机活力。且南昌路上的咖啡馆多为小型空间，外部门窗多大面积采用玻璃，使得内部空间一目了然，人们站在街道上视线可不受遮挡的观察到咖啡馆内部，同时坐在咖啡馆内的人也可以轻易地看到街道上的情形。咖啡馆内的视线和街道上的视线共同交织形成公共监视网，不仅可以保护街道上的陌生人，也可以保护身处空间内部的我们自己[11]
。咖啡馆的可视性创造了无障碍区域，空间整体设计给人来亲和力和安全感，增加了女性的可进入性。
2）咖啡空间的舒适性。女性在社会活动中表现出对周围同伴强烈的依赖性，对环境也存在依赖的心理。何浩指出，女性注重细微的感性变化女性由于自身关注于空间、环境、生活细节，因而对环境的感知更为细腻[10]。这种细腻的情感需求，使得女性在活动中，更为关注咖啡馆的细节人性化设计，对空间环境的舒适性有很高的要求。咖啡馆内部空间的热环境、光环境彩和声环境等环境要素都是决定舒适性的关键。南昌路的咖啡馆大多使用沙发椅等软质的家具，在触觉和视觉上给人带来舒适感。
灯具也多为暖调，背景音乐舒缓放松。许多咖啡馆会通过各种装饰物的摆放，如台灯、靠枕等来营造出一种家一般的氛围，“一有空就会来这里坐一会儿，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也和朋友一起，在这里聊天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咖啡馆空间的舒适性给女性带来归属感和私密感，使得她们在空间中保持积极愉悦的状态，缓解平时由生活、工作带来的焦虑与压力，在空间环境的体验中得到内心的放松与平静。
2 空间中女性的突围与束缚
2.1 突围——从边缘走向中心
福柯认为，空间和权利总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空间就是社会中的权利关系在物质领域的映射，空间构成的形式于秩序中隐含着权力的味道。人们正是通过构建空间的方式，来有效的扩张或是反抗权力。权力空间的实质就是等级化的空间体系。
女性主义学家道琳·马西提出：“限制妇女在身份和空间中的移动性是维持她们隶属地位的关键。”主流文化把女性当作在经济和道德上都依赖于男人，或认为男性都是生产者而女性都是消费者，从而减少他们在公共空间拥有的自由权利。进入现
2021·1（上）《科技传播》
10
代社会，女性社会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职业女性比例空前增加，可以随意出现在公共场合，城市公共空间不再只被男人所占据，或只为了男人而设置，尤其是消费空间快速扩张，使得女性在公共空间中的活动范围和比重增大。越来越多的城市空间不再排斥女性。以咖啡馆为代表的城市公共空间，成为女性自由活动和享受都市生活的重要场所。女性通过这些交往空间不断建立主体意识，体会生活的幸福感[12]，女性在公共空间中从边缘走向中心。2.2 束缚——恋物危机与被“凝视”
1）恋物危机。正如列斐伏尔所认识到的，消费既是掌控女性的魔鬼又是她的解放者，提供给她一个行动的场所，让她可以进入公共领域并拥有权力[13]。女性在咖啡馆空间种获得了全然不同的体验和个性表达空间。但需要关注的是，位于这种空间中的女性实际处于不平等地位：女性的消费一方面“解放了女性的身体”，但同时女性主体进一步分裂和瓦解，陷入了恋物危机而丧失了主体意识[13]。打开大众点评等平台，会发现对南昌路大多数咖啡馆的评价中最多的是“打卡”“网红”“拍照胜地”等字眼，不知何时，咖啡馆似乎沦为了人们拍照的背景，一种在网络上彰显生活方式的“道具”，人们来到咖啡馆总是要拍上几张照片分享在社交网络，“当然要发朋友圈，不然不就等于白来了，修图还要修好久呢”，H 女士表示，“在网上看别人去我就也想去，主要是为了拍美美的食物照片和自己的照片”，这种
物化和攀比心态，使得女性随波逐流，被虚拟信息裹挟，沉溺于物质追求，跟着商家的意图行动，不仅不能彰显个性，反而成为“乌合之众”，与百货商店橱窗中展示的美丽假人别无二样。
2）被“凝视”的束缚。凝视理论是由西方“视觉至上”的原则逐渐发展而来的，也被称为“视觉中心主义”，通过“凝视”展现欲望机制。福特认为凝视具有强烈的权力彩，在“凝视”过程中，凝视主体完成了对客体的统治，女性在被“看”过程中感受到来自男性的凝视的权力压制[14]。早期咖啡馆“训练懂得文学趣味的女侍，使顾客既得好书，复得清谈小饮之乐…”[15]，女性在空间中被孤立而静止地处于被凝视地位，被动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安排与评价。在采访 中，P 女士表示，去咖啡馆一定会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因为去咖啡馆很多帅哥美女，人家肯定会看你，店员也会看你的穿着打扮说话。”坐在咖啡馆里的女性大多都打扮得体、妆容整洁，这似乎是女性进入咖啡馆的必要条件，D 女士说：“如果穿着邋遢会很违和，因为你要符合咖啡馆的环境，也要跟其他的顾客外表和谐一点。而且女性本来就比男性更爱比较，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有时候在咖啡馆里也没有那么太放松自在。”现代女性的“被凝视”并没有
消失，它仍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正如英国女权
主义者穆勒所指出：后来，人类终于废除了对男性的奴役制，对女性的奴役也逐渐变成了一种较为温和的依附形式，但它并未失去其残酷无情的渊源的污点。”[16]
3 结语疫情车次查询
西溪湿地免费入口
女性赋予了城市公共空间新的意义，她们的取向、行为不断影响着公共空间的发展方向，如今城市公共空间的功能逐渐向女性化转变，这说明女性对公共空间具有很大的肯定性意义，对传统的以男性为主导的公共空间有着重新定义的作用。但不可忽视的是，女性在公共空间中仍处于弱势地位，主体假象、恋物危机，空间中的“凝视”与“被凝视”束缚仍然存在，城市公共空间距离实现真正的两性平等仍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蒋原伦.后海：空间与文化[J].文化研究，2015（1）：109-124. [2]戴雪红.论公共领域的多维重构——基于弗雷泽对哈贝马斯公共领
邯郸一日游必去的地方域理论的女性主义批判[J].江海学刊，2017（6）：50-55. [3]王琼，王军珂.咖啡馆——上海二十世纪处的现代性想象空
间[J].粤海风，2006（4）：77.
[4]李敏.城市地标建筑审美特征的级区属性——以武汉市为例
[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11.
[5]刘亚红.从雅各布斯之城看城市规划中的女性视角[J].社会
科学家，2017（4）：55-59.
[6]王楠.女性主义地心理学视角下的消费空间研究——以西安
世纪金花钟楼店为例[D].西安：西安外国语大学，2015. [7]王思雨，宁俊.北京职业女性的时尚消费特征[J].纺织学
院，2019（4）：165-169.
[8]严霞.青年的咖啡馆消费文化——以贵阳市青年的咖啡馆消
费为例[J].青年探索，2016（6）：5-13.
[9]苏丽莉.都市空间中的女性地位——以上海为中心[D].上
海：上海师范大学，2013.
[10]张倩岚.基于女性视角的城市居住区绿地安全评价研究[D].
南昌：江西农业大学，2019.
[11]周彦真.基于性别差异的居住社区户外空间设计研究——以
厦门地区为例[D].厦门：华侨大学，2014.
[12]梅君艳，蒋烨.“女性专享”背后的女性空间设计哲学反思
[J].装饰，2019（11）：142-143.
[13]梁璐，李九全，胡文婷，等.新文化地理学视野下的消费空
圣彼得大教堂间研究进展[J].人文地理学，2017（1）：55-61.
[14]孟潇庆.凝视理论视角下的电影《足球女将》[J].新闻研究
导刊，2020，11（15）：108-109.
[15]张若谷.从郁达夫说到咖啡店一女侍[N].申报，1928-08-12.[16]黎苑如.《梦珂》：在男性凝视下的醒觉者形象[J].现代交
际，202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