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冲绳岛旅游景点家训宝典之五十七：柳玭家训《柳氏序训》上
柳玭，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人，天平军节度使柳仲郢之子，兵部尚书、太子太保柳公绰之孙，唐朝名臣、书法家柳公权之侄孙，官至御史大夫。
柳公绰、柳公权兄弟，在唐朝都担任高级官职，都以为人正直、敢于谏言知名。柳公绰在平定内乱中立下大功，而柳公权作为唐代继欧阳询、褚遂良、颜真卿之后的又一位书法大家，常年在皇帝身边，担任谏官等职务。
柳玭生活的年代属于晚唐，他亲身经历了黄巢之乱，并且亲眼看到过去的世家大族在乱世中沦落消亡，甚至身死族灭，身为柳公绰、柳公权的后代，对比家族的兴亡盛衰，回想起幼时祖父对自己的教导历历在目，就把祖父的教导和自己对后代教育的感悟写下来，作为对后辈的训戒。 柳玭家训《柳氏序训》原文上：
先祖河东节度使公绰，在公卿间最名有家法。中门东有小斋，自非朝谒之日，每平旦辄出小斋，诸子皆束带晨省于中门之北。公绰决私事，接宾客，与弟公权及从弟再会食，自旦至
暮，不离小斋。烛至，则命子弟一人执经史，躬读一过讫，乃讲议居官治家之法，或论文听琴，至人定钟，然后归寝，诸子复昏定于中门之北。凡二十余年，未尝一日变易。其遇饥岁，则诸子皆蔬食，曰：“昔吾兄弟侍先君为丹州刺史，以学业未成，不听食肉，吾不敢忘也。”祖母韩夫人，相国休之曾孙，相国滉之孙，仆射贞公皋之长女，家法严肃俭约，为搢绅家楷范。归我家三年，无少长，未尝见启齿。贞公在省为仆射，先公于襄阳加端揆，常衣绢素，不用绫罗锦绣。贞公亲仁里有宅，每归觐，不乘金碧舆，祗乘竹兜子，二青衣步屣以随，贞公叹乃御下之俭也。常命粉苦参、黄连、熊胆，和为丸，赐先公及诸叔，每永夜习学含之，以资勤苦。 先公居外藩，先公每入境，郡邑未尝知。既至，每出入，常于戟门外下马，呼幕宾为丈，皆许纳拜，未尝笑语款洽。牛相国辟为武昌从事，动遵礼法。奇章公叹曰：“非积习名教，不及此。”
先公以礼律身，居家无事，亦端坐拱手。出内斋，未尝不束带。三为大镇，厩无良马，衣不薰香。公退必读书，手不释卷。家法：在官不奏祥瑞，不度僧道，不贷赃。吏法：凡理藩府，急于济贫卹孤，有水旱必先期假贷，廪粟军食必精丰，逋租必贳免，馆传必增饰，
宴宾犒军必华盛，而交代之际，仓储帑藏，必盈溢于始至。境内有孤贫衣缨家女及笄者皆为选婿，出俸金为资装嫁之。
叔祖少保公权，字诚悬。玭兄弟尝从诸季父送别东郊，仆马在门，会阴晦，多雨具。少保因言：“我少时家贫，当房严训。年十六，当房往鲍陂人家致祭处分，先往撰文。时甚雪，只得一驴，女家人清净随后，得一破褥子，披至鲍陂，为庄客所哀，为燔薪，得附火为文，写上板子。当房朝下到庄呈祝版，此时免科责便满望，岂暇知寒。今日虽散退，还得尔许官。尔等作得祭文者有几人，皆乘马有油衣，吾为尔等忧。”太保晓声律而不好乐，常云：“闻乐令人骄惰。” 先妣韦夫人外王父相国文公贯之，奕世以贞谅峻鲠称。先夫人事君舅君姑凡十一年，晨省于鸡鸣，昏定于初夕，未尝阙。梁国夫人有疾，先夫人一月不下堂，早夜奉养，疾愈始归院。文公及第，登谏科，判入高等，授长安尉，秩满困穷，穴地燔薪，啖豆糜以御冬。杭州博物馆开放时间
孝公房舅谓余弟兄曰：“尔家虽非鼎甲，然中外名德冠冕之盛，亦可谓华腴右族。”玭自闻此言，刻骨畏惧。
夫门地高，可畏不可恃。可畏者，立身行己，一事有坠先训，则罪大于他人。虽生可以苟取爵位，死亦不可见祖先于地下。不可恃者，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为人窥嫉，实艺懿行，人未必信；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以承地胄者，修己不得不恳，为学不得不坚。
夫士君子生于世，己无能而望他人用之，己无善而望他人爱之，亦犹农夫卤莽种之，而怨大泽之不润，虽欲弗馁，其可得乎！余幼时，每闻先公仆射与太保房叔祖讲论家法，莫不言立己以孝弟为基，以恭默为本，以畏怯为务，以勤俭为法，以交结为末事，以气焰为凶人，肥家以忍顺，保交以简敬，百行备矣。体之未臧，三缄密虑，言之或失，广记如不及，求名如傥来，去吝与骄，庶几寡过。莅官则洁己省事，而后可以言守法，守法而后可以言养人，直不近祸，廉不沽名，廪禄虽微，不可易黎氓之膏血；榎楚虽用，不可恣褊狭之胸襟。忧与祸不偕，洁与富不并。
余又比见名家子孙，其祖先正直当官，耿介特立，不畏疆御者，及其衰也，则但有暗劣，莫知所宗，此际几微，非贤不达。
夫坏名灾己，辱先丧家，其失有尤大者五，宜深记之：一是自求安逸，靡甘淡泊，苟便于己，不恤人言；二是不知儒术，不闲古道，懵前经而不耻，论当世而解颐，自无学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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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学；三是胜己者厌之，佞己者悦之，唯乐戏谈，莫思古道，闻人之善嫉之，闻人之恶扬之，浸渍颇僻，销刓德义，簪裾徒在，厮养何殊；四是崇好慢游，耽嗜曲蘖，以衔杯为高致，以勤事为俗人，习之易荒，觉已难悔；五是急于名宦，昵近权要，一资半级，虽或得之，众怒猜，鲜有存者。兹五不韪，甚于痤疽，痤疽则砭石可瘳，五失则神医莫理。前朝炯戒，方册具存；近世覆车，闻见相接。
夫中人已下，修词力学者，则躁进患失，思展其用；审命知退者，则业荒文芜，一不足操。唯智者研其虑，博其闻，坚其习，精其业，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苟异于斯，孰为君子！
译文：
先祖父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在公卿之中以家法严整闻名。家里中门东侧有一间小屋，不上朝的日子，每天清晨就从小屋出来，几个儿子都衣冠整齐的在中门北侧问候晨省。柳公绰无论是处理私事，接待宾客，还是和弟弟柳公权以及堂弟一起吃饭，从早到晚，不离开小屋。黄昏，就吩咐子弟中的一人手拿经典史籍，亲自读完一篇，然后讲述做官治家的方法，或者谈论文章听人抚琴，直到晚上亥时，才就寝，几个儿子再次在中门北侧问候昏定。
延续二十多年，没有一天改变。遇到饥荒年月，几个儿子就都吃粗食，说：“以前我们兄弟事奉父亲做丹州刺史，学业没有完成，不能吃肉，我不敢忘记。”祖母韩夫人，相国韩休的曾孙女，相国韩滉的孙女，尚书左仆射韩皋的长女。家法严肃俭约，成为官宦家庭的典范。嫁到我家三年，无论在大人小孩面前，没有开过口。韩皋在尚书省任仆射，祖父在襄阳被晋升为宰相，经常穿着素绢衣，不穿绫罗绸缎。韩皋在亲仁里有住宅，祖母回家探亲，不坐华丽的轿子，只坐简单的竹兜子，两个随从步行跟随，韩皋看到后感叹管理下人太节俭了。还常常用苦参、黄连、熊胆磨成粉，做成药丸，送给祖父和各位叔叔，每晚学习的时候含上，帮助勤奋学习。 祖父在外地做官，每次到任，当地都不知道。到了以后，出入府邸，都在官署的戟门外下马，尊称幕僚为丈，都允许行礼拜见，欢声笑语场面融洽。宰相牛僧孺请他在武昌任职，举动做事遵循礼法。牛僧孺感叹说：“不是长久学习礼教，做不到这样。”
祖父以礼法约束自己，在家里没有事，也两手相合端正坐着。出了内宅，都要穿戴整齐。三次出任节度使，马厩里没有好马，衣服不用熏香。回家一定要读书，手不释卷。家法规定：在做官方面不上奏祥瑞，不贪赃。法令规定：凡是地方长官，要关心救济穷困抚恤孤
儿，有水旱灾害一定要先借贷救灾，仓储粮食和军用粮草一定要丰足，逾期的租金可以延缓或免除，旅舍驿站要增加装饰，宴请宾客犒劳军队一定要华美盛大，任职期满交接的时候，仓储的钱币物资，一定要比刚来时增加。境内孤苦贫穷的官宦家庭的女子和成年的女子，一定要给他们挑选女婿，官府出钱做嫁妆帮助她们出嫁。
叔祖父太子少保柳公权，字诚悬。柳玭兄弟们曾经跟着各位叔父送别叔祖父到东郊，仆人和马匹在门口，此时正逢阴雨，大家都拿着雨具。叔祖父看见了说：“我小时候家里贫穷，族人训导严格。十六岁年纪，族人去鲍陂一户人家吊唁帮忙，我先去写祭文。那时正下雪，只骑着一头驴，女眷们雪停了才去，我拿了一床破褥子，披在身上到了鲍陂，庄客看见了可怜，就点了一堆火，才烤着火写祭文。族人下朝后到庄里呈送祭文祝板，这时候希望不被责罚就很高兴了，哪有心思想到寒冷。现在虽然回家，还要给你们安排官职。你们有几个人能写祭文？都骑马穿雨衣，我为你们担心。”叔祖父通晓声律但不喜欢音乐，经常说：“听音乐令人骄傲懒惰。”
我母亲韦夫人外祖父韦贯之，家里世代都以忠贞诚信清峻鲠直著称。母亲服侍公公婆婆十一年，早上鸡叫时就晨省问候，刚天黑就昏定问候，从来没有耽误。祖母生病，母亲一个
月没有离开，早晚照看，疾病痊愈才回自己的屋子。韦贯之考中进士，登上贤良方正科，判为高等，授长安县尉，任期届满后很穷困，挖个坑烧柴取暖，吃豆粥充饥过冬。
澳大利亚参团旅游孝公房的舅舅对我们兄弟说：“你们家虽然不是最鼎盛的家庭，但也是以崇高品德和官位享誉中外，可以说是生活水平很高的豪门大族了。”我自从听了这些话，从心底里害怕。
门第高贵，应该有所畏惧而不能依仗。有所畏惧，是因为为人处世，一旦做事违背先祖训戒，那比别人的罪过还要大。虽然活着可以侥幸获得名利地位，可是死后无法面对地下的祖先之灵。不能依仗，原因是门第高贵容易骄傲，家族繁盛就会遭人窥伺嫉妒。有能力有才德，别人未必相信；稍微有一点做不好，大家就会争相指责。所以世家豪门的继承者，自我修养要专心勤恳，修习学业一定要勤奋努力。
士人君子在世间，自己没有能力却期望他人任用，自己没有人品却期望他人爱戴，就像农夫轻率的播种，没有收获却抱怨大湖里没有水，想要不饿着，能做到吗？我小时候，就听祖父和叔祖父讲述家法，都说做人要以孝悌为基础，以恭敬少言为根本，以畏惧谨慎为要务，以勤俭为常法，把结交朋友当小事，盛气凌人就是凶残的人，管理家庭要忍让顺从，朋友想长期来往就要简单恭敬，这样做就周到了。考虑还不周全，就再三缄口不言反复考
虑，就害怕言多必失；要广闻博记好像知道很少，追求名誉好像偶然才得到；克服吝啬骄傲，也许可以减少过错。在官位上就要洁身自好减少政事，然后才能说到守法，守法后才能谈到修养；直率但不会招祸，廉洁但不沽名钓誉；官俸虽微少，但不能拿老百姓的血汗去换；刑具即便使用，也不能心胸狭隘任意使用。忧患和幸福不相和谐，节操与财富不能同时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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