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故事5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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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故事5则
林徽因故事5则
寄语:林徽因(1904年6⽉10⽇-1955年4⽉1⽇),汉族,福建闽县(福州)⼈,出⽣于浙江杭州。原名林徽⾳,其名出⾃“《诗·⼤雅·思齐》:⼤姒嗣徽⾳,则百斯男”。后因常被⼈误认为当时⼀男作家“林微⾳”,故改名“徽因”。今天励志故事⽹为读者收录的是林徽因故事5则,希望⼤家喜欢。
林徽因的故事⼀:“太太客厅”逸事
20世纪30年代,林徽因住在北京东城总布胡同时,她家的客厅名为“太太客厅”。当时,⼀批⽂坛名流巨⼦,包括朱光潜、梁宗岱、⾦岳霖等,常聚集在这⾥,⼀杯清茶,些微点⼼,谈⽂学,说艺术,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在“太太客厅”⾥,林徽因⼀直是最活跃的⼈物,读诗,辩论,她的双眸因为这样的精神会餐⽽闪闪发光。朋友是林徽因⽣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她的优秀也是因为有他们的欣赏和激励。
作家萧乾就是在“太太客厅”⾥认识林徽因的。那是在1930年,萧乾正与美国的安澜⼀同编辑期刊《中国简报》,经他的⽼师杨振声的介绍,萧乾访问了沈从⽂。在这次见⾯后,他即以《当今中国⼀个杰出的⼈道主义讽刺作家》为题,写了⼀篇专访刊登在《中国简报》上。1933年秋天,萧乾将⾃⼰的第⼀篇⼩说《蚕》寄给沈从⽂,请他指教。当时沈从⽂正在编《⼤公报·⽂艺副刊》,他在萧乾的稿⼦上作⼀些修
改后发表了,这使萧乾得益匪浅。萧乾的这篇⼿稿现陈列于中国现代⽂学馆。那天,还是燕京⼤学三年级学⽣的萧乾穿了⼀件新洗的蓝布⼤褂,与沈从⽂⼀起来到“太太客厅”。萧乾早就听说林徽因的肺病很厉害,想象中她应是⼀脸病容;谁知当他看到林徽因时,不禁呆了。只见她穿了⼀套骑马装,显得美丽动⼈,像个运动员。原来她时常和朋友到外国⼈办的俱乐部去骑马。林徽因对萧乾说的第⼀句话是:“你是⽤感情写作的,这很难得。”这话给了萧乾很⼤的⿎励。沈从⽂是常常到林徽因家去的,他从⼩在湘西长⼤,有着⾮常丰富的⽣活底⼦。林徽因⾮常喜欢他的作品,因为那⾥有着很离奇的情节,很特别的⼈物,都是她闻所未闻的。沈从⽂碰到⼀些事,也会跑到林徽因家去寻求安慰。有⼀天,沈从⽂差不多是哭着赶到林徽因家,说他的妻⼦张兆和到苏州娘家去了,他每天都给妻⼦写信,但得不到理解。林徽因觉得这就是⽣活,⽣活就应有喜怒哀乐。林徽因在她的客厅⾥认识了沈从⽂和萧乾,但这对师⽣在她去世后竟相互反⽬,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1932年,林徽因梁思成夫妇结识了美国朋友费正清和费慰梅夫妇,他们两家恰巧住在同⼀条胡同⾥,费正清说:“中国对我们产⽣了巨⼤的影响,⽽梁⽒夫妇在我们旅居中国的经历中起着重要作⽤。”有时,费正清夫妇⼀起到梁家去,见林徽因和梁思成在“太太客厅”朗诵中国的古典诗词,那种抑扬顿挫、有板有眼的腔调,直听得客⼈⼊了迷。⽽且,他们还能将中国的诗词和英国诗⼈济慈、丁尼⽣或者美国诗⼈维切尔·林赛的作品进⾏⽐较。费正清曾和他们谈起哈佛⼴场、纽约的艺术家及展品、美国建筑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剑桥⼤学巴格斯校园。由于费慰梅有修复拓⽚的爱好,因此与林徽因夫妇更有共同的语⾔了。
林徽因的故事⼆:考察发现唐代建筑
梁思成撰写的《清式营造则例》于1932年3⽉脱稿后,直到1934年才由中国营造学社出版。林徽因除为这本书写《绪论》外,⾃开始⾄脱稿以后的数次增删修改,以及照⽚的摄制及选择等,都花去了她⼤量的精⼒。梁思成在序⾔⾥写道:⾄少说,她便是这书⼀半的着者才对。林徽因是⼀位古建筑学家,但她将科学家的缜密、史学家的哲思、⽂艺家的激情融于⼀⾝,在这门科学上造诣很深。那时梁
思成的论⽂和调查报告⼤多经过她的加⼯润⾊,所以后来梁思成常常对⼈说,他⽂章的“眼睛”⼤半是林徽因“点”上去的。
1935年初,南京政府决定对⼭东曲⾩的孔庙进⾏修缮和养护。梁思成到曲⾩勘察孔庙,并作修葺计划。就在这时,林徽因的⼜复发了。医院的⼤夫要求她卧床休息三年,林徽因只答应休息六个⽉。每天,林徽因除了睡觉外,就进⾏写作。2⽉,她的诗《忆》被选⼊杨晋豪编的《中国⽂艺年鉴》,由上海北新书局出版。6⽉1⽇,她的诗《吊玮德》发表在《⽂艺⽉刊》第7卷第6期上。她的⼩说《钟绿》、《吉公》,诗《城楼上》,散⽂《纪念徐志摩去世四周年》等,发表在《⼤公报·⽂艺副刊》。另外她还写了诗《灵感》,⽣前没有发表,后收⼊1985年出版的《林徽因诗集》。1936年5⽉,林徽因觉得⾃⼰
已经康复,便和梁思成到达洛阳,会同刘敦桢和陈明达等,⼀起考察龙门⽯窟。接着⼜去考察了位于洛南市南郊的关⽻墓,并到开封考察了宋代的繁塔,去泰安考察了泰⼭脚下的岱庙——这是历代帝王祭祀的地⽅。
⽇本⼈曾经断⾔,中国已不存在唐代的⽊构建筑,要看唐制⽊构建筑,⼈们只能到⽇本奈良去。但是,梁思成和林徽因相信,中国这么⼤的地⽅,肯定会有唐代的⽊构建筑存在。他们到图书馆去翻阅了很多材料,结果有重⼤的发现。在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写的《敦煌⽯窟图录》⾥,有两张唐代壁画的
研究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两张壁画描述了佛教圣地五台⼭的全景,并标明了每座寺的名字。梁思成⼜在北平图书馆见到⼀本《清凉⼭(⼭西五台⼭)志》,⾥⾯有佛光寺的记载。梁思成和林徽因估计这个地⽅由于交通不便,进⾹的⼈也不多,⽐较有利于古建筑的保存。他们决定去碰碰运⽓。
1937年6⽉,梁思成和林徽因、莫宗江、纪⽟堂⼀起乘⽕车到太原。之后坐汽车,到了半路改骑驮骡,往五台⼭进军。在险峻的⼭路上迂回前进,有时连牲⼝也不肯向前,他们只好拉着⽑驴步⾏。这样⾛了两天,才到达位于五台县城东北60华⾥的佛光寺。只见那⾥的唐代⽊构、泥塑、⽯刻、壁画、墨迹,以及寺内外的魏(或齐)唐墓塔、⽯雕,荟萃⼀处,相互依衬。这是我国历史⽂物中的瑰宝。
梁思成在《寻古建筑》⼀⽂中,详细地描述了他们在佛光寺的⼀些情况。他说,他们第⼆天就开始了仔细的调查。⽃拱、梁架、藻井以及雕花的柱础都细看过,⽆论是单个或总体,都明⽩⽆误地显⽰了晚唐时期的特征。当他们爬进藻井上⾯的⿊暗空间时,在那⾥看到了⼀种屋顶架构,使⽤双“主椽”(借⽤现代屋顶架的术语),其做法只有在唐代绘画中才有。这个“阁楼”⾥住着好⼏千只蝙蝠,它们聚集在脊檩上边,这使他⽆法到在上⾯可能写着的⽇期。除此之外,⽊材中⼜有千千万万吃蝙蝠⾎的臭⾍。他们戴着厚厚的⼝罩掩盖⼝⿐,在⿊暗和难耐的秽⽓中好⼏个⼩时地测量、画图和⽤闪光灯照相。
在⼤厅⾥⼯作的第三天,林徽因在⼀根梁的根部下⾯注意到有中国墨的很淡的字迹。这个发现对⼤家
的影响犹如电击⼀般,没有⽐实际写在庙的梁上或刻在⽯头上的⽇期更让⼈欢喜的东西了。当⼤家忙着想办法在佛像中搭脚⼿架以便清洗梁柱和就近审视题字时,她把头尽量往后仰,从各个不同⾓度尽⼒辨识梁上的⽂字。经过⼀番努⼒,林徽因认出⼀些隐约的⼈名,还带有长长的唐朝官职。其中最重要的是最右边的那根梁上,当时依稀可辨的是:“佛殿主⼥弟⼦宁公遇”。⽽在外⾯台阶前的⽯柱上刻的年代是“唐⼤中⼗⼀年”,相当于公元857年。他们回北平后,林徽因见到朱⾃清和萧乾,还兴致勃勃地向他们描述考察时的情景。林徽因和同伴们发现的佛光寺⼤殿,是当时国内已知的最古⽼的⽊结构建筑。
林徽因的故事三:林徽因与林洙
1948年秋天,林徽因家⾥来了⼀位叫林洙的姑娘。她⾝材不⾼,鹅蛋形的脸上,长着端正的五官。1955年林徽因去世,林洙于1962年嫁给了梁思成。
林洙1948年中学毕业后,随男友程应铨来到清华⼤学。程应铨在建筑系任教,林洙想进先修班学习。经程应铨介绍,林洙慕名去拜访林徽因。她⼀进门,就听到⾥⾯传出⼀阵猛烈的咳嗽声。林徽因问林洙考⼤学的事,林洙说⾃⼰没能考上,觉得数学、化学、语⽂还可以,最难的是英语。林徽因⼀听笑了,说:“你和我们家的孩⼦相反,他们都怕数学,你为什么怕英语?”她告诉林洙,英语并不可怕,接着林徽因就谈起了北京的历史,并谈到了颐和园。她说:“颐和园前⼭太俗⽓了,颐和园的精华在后⼭。沈从⽂现在正住在谐趣园,你可以去他,请他做向导。
由于清华⼤学不办先修班,林洙只得⾃⼰进⾏复习,有时还去听梁思成讲的西⽅建筑史和其他⼏个教授的课。林徽因知道这些情况后,决定⾃⼰来教林洙的英语,规定每周⼆、五下午上课。林徽因上课很严厉,这使林洙进步很快。林徽因的⾝体越来越差,冬天到了,房⾥得有暖⽓,因此梁思成每天给林徽因烧暖⽓。那是很累的活,要往⼤炉⼦⾥添煤,要倒炉渣,还要掌握好温度,梁思成不敢把这活交给别⼈去⼲。另外,他每天定时给林徽因打针,有肌⾁注射和静脉注射,梁思成都会。为了让林徽因坐得舒服⼀些,梁思成给她放了各种各样的靠垫和垫圈。林洙看到这些,⼼想,他真是个好丈夫呵!
锡自己
林洙的第⼀次婚姻是林徽因替她操办的。当时林洙收到⽗母从⾹港辗转寄来的信,让她和程应铨尽快完婚。为准备婚事,林洙准备卖掉⾃⼰的⾸饰。这事不知怎么让林徽因知道了,就对她说:“营造学社有⼀笔⽤来赞助青年学⽣的专款,你可以先⽤这笔钱,以后再还。”说着就把存折给了林洙。第⼆天,林洙到银⾏⾥去取钱时,发现上⾯写着梁思成的名字。以后林洙每次要还钱时,林徽因总是把话题岔开。此事⼀直到“⽂化⼤⾰命”中,林洙才搞清楚,林徽因给她钱的时候,营造学社早就停办了,这其实就是林徽因⾃⼰的钱啊!
1948年12⽉13⽇,解放军进⼊京郊清华园,进逼北平城。⼀天深夜,⽼朋友张奚若带着两位军⼈来到林徽因的家,原来他们是解放军⼗三兵团政治部联络处负责⼈。来⼈开门见⼭地说:“梁教授,我受⼈民解放军攻城部队的委托,前来向你请教,城⾥有哪些着名建筑和⽂物古迹需要保护,请你把它们的位置准确标在这张地图上,以便我军在攻城时避开。”梁思成和林徽因感动万分。梁思成不仅把北平重
点⽂物的位置准确地标在北平军事地图上,⽽且拿出了带领学⽣们收集古建筑⽂献时记载的《全国建筑⽂物简⽬》,把它们⼀并交给了解放军⼲部,并对他们进⾏了详细讲解。后来,那张北平军事地图变成了《北平重点⽂物图》,在西柏坡,挂在了⽑泽东指挥所的墙壁上。
贵州千户苗寨在哪个市解放后,林徽因被聘为清华⼤学建筑系⼀级教授,与梁思成等⼀起参加了国旗国徽和⼈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那时,⽂⼯团经常到⼤学⾥去演出。林洙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表现农民的秧歌剧,觉得很新鲜,就讲给林徽因听。林徽因很感兴趣,有⼀次清华⼤学⾥演出⼤型秧歌剧《⾎泪仇》,林徽因得知后,执意要去。林洙只得为她留⼀个位⼦,但林徽因从家⾥出来只⾛了⼏步路,就咳嗽喘息不⽌,只好回家躺下。
50年代初,北京市委领导决定⼤批拆掉⼤城墙和城门楼,⼈们都记得梁思成曾为此作了痛苦的抗争,其实林徽因也尽了⾃⼰最⼤的努⼒。到1954年,林徽因已经病得很重,她仍然拖着颤巍巍的⾝⼦去当时的市委领导辩论。她充满感情地对他们说:“你们拆的是具有⼋百年历史的真古董,将来,你们迟早会后悔,那个时候你们要盖的就是假古董!”历史证明,她说的都是
对的。湖南现在是什么天气
林徽因是1955年4⽉1⽇病逝的,年仅51岁。
林徽因的故事四:林徽因与李健吾
1934年初林徽因读到《⽂学季刊》上李健吾关于《包法利夫⼈》的论⽂,⾮常赏识,随即写了长信给李健吾,约李来她家⾥⾯晤。那时林徽因已经享誉⽂坛,她的“太太客厅”正闻名北京全城,许多⼈以⼀登“太太客厅”为幸事。林徽因的这种⽅式约见,多⽤于未相识的⽂学青年,如萧乾,故似有勉励、提携的意思。然⽽年龄上李健吾只⽐林徽因⼩两岁,⽽且差不多在⼗年前就发表作品、组织社团,相当活跃的了,⽂学上算得林徽因的前辈,不知他们见⾯时是如何⼀番情景。反正两⼈的订交起始于此,以后都在“京派”圈⼦⾥引为知⼰,尤其是李健吾,对林徽因推崇备⾄。林徽因借鉴意识流⼿法创作了⼩说《九⼗九度中》,有保守的⼤学教授竟然读不明⽩,为此李健吾写出了与⼩说同题的评论,热情称赞林徽因:“在我们好些男⼦不能控制⾃⼰热情奔放的时代,却有这样⼀位⼥作家,⽤最快利的明净的镜头(理智),摄来⼈⽣的⼀个断⽚,⽽且缩在这样短⼩的纸张(篇幅)上。”并指出:“在我们过去短篇⼩说的制作中,尽有⽓质更伟⼤的,材料更事实的,然⽽却只有这样⼀篇,最富有现代性。”李健吾关于林徽因⼩说《九⼗九度中》的评论,成为李健吾式⽂学批评的⼀个代表⽂本,并选⼊多种有关林徽因的书籍。
抗战⼋年,林徽因避居西南后⽅,李健吾则蛰居沦陷的上海,虽⾳讯阻隔,但阻隔不了李健吾对⼥作家的惦念。当误传林徽因已经病故,李健吾在《咀华记余·⽆题》中表达了对林徽因和其他三位⼥作家的这种情感。他说:“在现代中国妇⼥⾥⾯,有四个⼈曾经以她们的作品令我⼼折。我不想把她们看作流⾏的‘⼥作家’,因为侮辱她们,等于伤害我的敬意。好象四种风,从四个⽅向吹来,她们从不同的社
会⾓落出来,传统不同,环境个别,因⽽反应和影响也就不能属于⼀致,有时候也许完全相反。⼀位是从旧礼教冲中来的丁玲,绮丽的命运挽着她的热情永远在向前跑;⼀位是温⽂尔雅的凌叔华,像传教⼠⼀样宝爱她的⼥⼉,像传教⼠⼀样说故事给⼥⼉听;⼀位是时时刻刻被才情出卖的林徽因,好象⼀切有历史性的多才多艺的佳⼈,薄命把她的热情打⼊冷宫;最后⼀位最可怜,好象⼀个嫩芽,有希望长成⼀棵⼤树,但是⾍咬了根,⼀直就在挣扎之中过活,我说的是已经证实死了的萧红。”“但是,我前⾯举出的四位作家,死的死(据说林徽因和萧红⼀样,死于肺痨),活的活。都在最初就有⼀种⼒量从⾃我提出⼀种真挚的,然⽽⼴⼤的品德,在她们最早的作品就把特殊的新颖的喜悦带给我们。她们努⼒朝客观的道路⾛,她们把个别的希望摆在各⾃的⽅向。我不想在这⾥仔细分析她们四位,因为她们每位全值得我奉献⼀篇专论。最像⼀个典雅的中国⼈的是凌叔华,然⽽最伟⼤的却是丁玲,萧红的前途应当没有穷尽,林徽因的聪明和⾼傲隔绝了她和⼀般⼈的距离。”
⼤概是发表这篇⽂章的同时,李健吾确切地得知林徽因尚在⼈世,喜出望外,⽴即⼜专为林徽因写了⼀篇《林徽因》,收⼊多⼈合集《作家笔会》(沪上“春秋⽂库”的⼀种)。这篇⽂章⼏乎不为世⼈所知,连编集关于林徽因⽂字相当齐全的《窗⼦内外忆徽因》也未编录。好在《林徽因》⼀⽂不长,此予全⽂抄录(原书似有字、词脱漏,但不便臆测妄加):
⾜⾜有⼀个春天,我逢⼈就打听林徽因⼥⼠的消息。⼈家说她害肺病,死在重庆⼀家⼩旅馆,境况似乎很坏。我甚⾄于问到陌⽣⼈。⼈家笑我糊涂。最后,天仿佛有意安慰我这个远⼈,朋友忽然来信,漳州东山岛和火山岛哪个好玩
说到她的近况,原来她⽣病是真的,去世却是误传了。⼀颗沉重的爱⼼算落下了⼀半。
为什么我这样关切,因为我敬重她的才华,希望天假以年,能够让她为中国⽂艺有所效⼒。在中国现存的知名⼥作家⾥⾯,丁玲以她的热和⼒的深厚的⽣命折倒了我,凌叔华的淡远的风格给我以平静,萧红的《⽣死场》的⽂字像野花野草⼀样鲜丽,直到最近,杨绛以她灵慧的⽂静的观察为我带来更⾼的希望。作品没有她们丰盈,才华的显⽰不是任何男⼥所可企及,然⽽命运似乎⼀直在和她的倔强的⼼性为难。
福建平潭小吃绝顶聪明,⼜是⼀副⾚热的⼼肠,⼝快,性⼦直,好强,⼏乎妇⼥全把她当做仇敌。我记起她亲⼝讲起的⼀个得意的趣事。冰⼼写了⼀篇⼩说《太太的客厅》(?)讽刺她,因为每星期六下午,便有若⼲朋友以她为中⼼谈论时代应有的种种现象和问题。她恰好由⼭西调察庙宇回到北平,她带了⼀坛⼜陈⼜⾹的⼭西醋,⽴时叫⼈送给冰⼼吃⽤。她们是朋友,同时⼜是仇敌。她缺乏妇⼥的幽娴的品德。她对于任何问题感到兴趣,特别是⽂学和艺术,具有本能的直接的感悟。⽣长富贵,命运坎坷;修养让她把热情藏在⾥⾯,热情却是她的⽣活的⽀柱;喜好和⼈辩论———因为她爱真理,但是孤独,寂寞,抑郁,永远⽤诗句表达她的哀愁。
当着她的谈锋,⼈⼈低头。叶公超在酒席上忽然沉默了,梁宗岱⼀进屋⼦就闭拢了嘴,因为他们发见这位多才多艺的夫⼈在座。杨⾦甫(《⽟君》的作者)笑了,说:“公超,你怎么尽吃菜?”公超放下筷⼦,
指了指⼝如悬河的徽因。⼀位客⼈笑道:“公超,假如徽因不在,就只听见你说话了。”公超提出抗议,“不对,还有宗岱”。
现在,到什么场合寻她的⾳容?她和丈夫,抛弃闲适的客厅⽣活,最先去了昆明。这⼀对⾝体残弱的学者(中国唯⼀的古建筑学家,“⾦⼩⽟”的范永⽴就借⽤他的职业。)艺⼈,有的是饱满的精神。我最初听到他们的信息,是有⼈看见林徽因在昆明的街头提了瓶⼦打油买醋。她是林长民的⼥公⼦,梁启超的⼉媳。其后,美国聘请他们夫妇去讲学,他们拒绝了,理由是应当留在祖国吃次苦。他们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如今真就那样勇敢,接受上天派给祖国的这份苦难的命运?林徽因在她⼤勇若愚的忧患中,贫病中,倔强中,没有写出类似下⾯的⼀美好的词句:
⼼此刻同沙漠⼀样平,
思想像孤独的⼀个阿拉伯⼈?
这是⼀篇⼗分真实、传神的⼈物素描。近年来记述、描写林徽因的作品很多,但或浮光掠影、有形⽆神,泛泛的才和貌⽽已;
或⽆中⽣有、⾯⽬全⾮,电视剧《⼈间四⽉天》中的林徽因去历史⼈物之远尤给观众很⼤负⾯影响。唯林徽因⽣前挚友费慰梅(WilmaFaibank)所着《梁思成与林徽因》(中国⽂联出版公司1997年出版)呈
现了⼀个可信的历史⼈物,不过它化了⼗⼏万⾔的篇幅,⽽李健吾只⽤了千余字。⾚热、⼝快、性直、好强,这⼀组词不⾜⼗个字,却简炼、准确勾勒出了林徽因的性格特征。这些性格特征往往被许多⽂章忽略。李健吾说热情是林徽因⽣活的⽀柱,实在属知⼰之⾔。“最先去了昆明”⼀句今天读来似乎寻常,但在⽂章发表的当时,抗战刚刚结束,读者不难掂出其⽄两。“七七”事变之初,北平⽂化⼈,包括清华园的教授们,想留在沦陷区苟且者不乏其⼈(参见徐葆耕⽂《清华园沦陷前⼣的教授们》)。最终⼤多数陆续奔向后⽅,却还是有⼀些⼈留了下来,且不论个别附逆当了汉奸。林徽因是最先⼀批⾛的,毫⽆犹豫,拖着重病之躯,扶⽼携幼上路,舍弃了舒适⽣活和贵重家产,以及她看得⽐家产更重的学术资料。为此李健吾⾮常敬重这位⼥作家,然⽽他并不像⼀些⽂章那样,把林徽因说成⼈⼈怜爱的⼤众宠⼉。如李健吾说,林徽因有她的孤独、寂寞、忧郁。李健吾甚⾄直⾔,⼏乎妇⼥全把她当做仇敌。我听吴荔明⼥⼠说过,确实林徽因和亲戚⾥众多⼥性相处不谐,只与吴⼥⼠母亲梁思庄没有芥蒂。
林徽因在⼥性中不合的事实,李健吾以林徽因“⾼傲”解释个中原因,怕未必契中症结,我看更可能由林徽因的率真性情所致。林徽因绝顶聪明,过从皆知识界精英,如政治学家张奚若、经济学家陈岱孙、逻辑学家⾦岳霖、物理学家周培源,⽆不是他们各⾃学术领域⾥的泰⽃⼈物,就不必说胡适、沈从⽂、叶公超、朱光潜……⽏庸讳⾔,⼥性鲜有此辈,才情多远远逊于林徽因。她们既不能和林徽因在同⼀层⾯对话,林徽因⼜不知作谦和状和她们敷衍、周旋,那么同性们的误解、⽣分乃⾄嫉妒、怨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忿,可想⽽知的了。我们从这⾥窥见的,或许倒是林徽因脱俗的⼀⾯。脱俗在⼥性来说多么难得,可惜,连相知匪浅的李健吾都未能理解⼥作家这⼀点,⽆怪乎林徽因要感到孤独、寂寞、忧郁了。
林徽因的故事五:林徽因与徐志摩
在近现代⽂学史上,“林徽因”这三个字似乎因“徐志摩”这三个字⽽存在,⽽响亮。我是因为读徐志摩⽽认识林徽因,然后再因林徽因⽽认识梁思成的,相信很⼤部分读者也跟我⼀样。这样说来,梁思成的头上也就笼罩着某种悲剧⾊彩,让我产⽣些许同情。(事实上,作为梁启超的⼤公⼦,梁思成是1949年后中国建筑学的奠基⼈,当代最着名的建筑系——清华⼤学建筑系就是由梁思成创办的。但因为他不搞⽂学,他的名字少为⼈知,这跟李四光不如钱锺书有名是⼀样的道理。)
徐志摩也出⾝望族,按现在的说法是资本家家庭。他⽗亲徐申如是浙江硖⼭镇巨富,经营银⾏,是有名的银⾏家。按照⽗亲的意愿,徐志摩应该⼦传⽗业,因此,到西⽅留学时,他读的是经济系。但不久他就觉得经济学与他⽆缘,他经常与⽂学家交往,渐渐荒疏了经济学,不久即辍学到欧美各国游历。在伦敦,听说着名的书法家兼诗⼈林长民来了,即上门求教,不意竟因此邂逅林徽因,当即坠⼊爱河,且为后世⽂学史研究者们提供了更多⼀个研究课题。
与林徽因相见之时,徐志摩已是⼀个两岁孩⼦的⽗亲,⼆⼗四岁的他与林徽因相⽐⼤了⼋岁,是⼤哥哥辈的⼈物了。当时,他的妻⼦张幼仪与孩⼦都来了伦敦。在徐志摩发动多次猛烈攻势之后,林徽因
看似牢固的防线最后决了堤,她是这样对他说的:我不是个感情随意的⼥⼦,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抉择。浪漫的徐志摩即回家告诉张幼仪,准备离婚。张幼仪虽然感到太突然,但仍理智地对待这件事,随即带着孩⼦往德国留学去了。(徐申如听说⼉⼦如此对待妻⼦,⽓愤之下宣布断绝⽗⼦关系,并停⽌供粮,且将银⾏业务及财产交由张幼仪主管。此后这位徐家⼤公⼦就靠⾃⼰的双⼿养活⾃⼰了。张幼仪的⼤哥叫张君劢,是民国初政坛风云⼈物,⼆哥张嘉敖则是当时政府中央银⾏总裁)林徽因就这样当了第三者,这⼀插⾜后果⽐较严重。事实上,徐志摩也做了第三者,因为林徽因当时也已经许配了梁思成。很有意思的是,作为⽗亲的林长民竟然也同意⼥⼉与徐志摩之间的爱情,浑忘了⾃⼰已经把掌上明珠许配了梁家⼤公⼦。
然⽽,林、徐好景不长,因为不久后林长民游欧时间结束,她只得随⽗亲归国,等徐志摩赶回国时,林徽因已与梁思成订婚了。徐志摩是梁启超的学⽣,在⽼师⾯前,除了克制⾃⼰外,还能做什么呢?但在遇到陆⼩曼之前徐⼀直怀念着林,且总是梁、林家⾥的常客。
梁、林到美国留学后经常有⽭盾,激烈的时候,林就给国内的徐志摩写信,因为这样,徐志摩对林⼀直⼼存幻想。梁、林学成归国后任教于东北⼤学,后因林⾝体⽋佳,曾在北京西⼭养病⼀段时间,梁未在⾝边。这⼀时期,徐经常去西⼭看望林。因为这样⼀段经历,后世研究者总以为徐、林之间的关系已经越过雷池了,然⽽谁也拿不出证据来。因此,徐、林的感情到底到了哪⼀步,⾄今恐怕是个悬案。不久,徐在北京的舞会上认识了有夫之妇陆⼩曼,徐再次插⾜并与陆结婚。徐婚后并不幸福,甚
⾄很不幸福,⼜常向朋友倾诉,对象主要是胡适、林徽因和凌叔华等,直到1931年遇难⾝忘。林在1931年和1934年分别写过两篇纪念徐的⽂章,真情流露。
应该说,徐志摩对林徽因的影响是巨⼤的,如果没有徐志摩,林徽因是不会搞⽂学的。还在伦敦刚相识之时,徐就经常写诗给林看,林的⼉⼦梁从诫在《林徽因⽂集》中说到,林徽因曾对⼦⼥们亲⼝讲过,徐写过很多诗送给林,最有名的是《偶然》,但是,我们现在看《偶然》这⾸诗,怎么都不像是写给林的,因为徐对林的存在从来没有这么洒脱过。当然,如果没有徐的影响,林在建筑⽅⾯的成就也许要⼤得多,她兴趣⼤⼴,⽆论在哪⽅⾯都未能留下传世之作。

本文发布于:2023-05-24 13:57:15,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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