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中的藏品管理—以故宫博物院为中心的考察 白杨/故宫博物院北京100009
摘要：I935年的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是故宫博物院建院以来首次大规模对外借展。作为参展单位.故宫博物院积极配合展览筹备 委员会有条不紊地开展文物遴选、包装运输、点交点收、布展撤展等工作。这一展览的成功举办表明故宫博物院已形成一套行之有效 的藏品管理制度，一些理念与方法也一直延续至今。 关键词：博物馆，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故宫博物院，藏品管理
举办展览是博物馆的重要职责与使命。随着文博 事业的蓬勃发展，近年来各地博物馆在策划展览时越 来越注重以借展方式来弥补不足，提升品质。作为拥 有186万余件珍贵馆藏的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以下 简称故宫）一直积极参与借展活动。其最早的对外借 展可追溯至1935年在英国伦敦举办的中国艺术国际展 览会（以下简称伦敦艺展）。
伦敦艺展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重要文化事件，在政 治层面上亦具有重要意义。从近代博物馆的发展历程来看，这一展览无论从规模还是影响上都堪称民国时 期的巅峰，甚至“在整个20世纪都是无出其右的”。m
以往研究对于该展览的艺术价值，社会影响等已有充 分论述。®但还应认识到的是，展览的成功除了依靠 政府支持、各方精诚合作外，更有赖于严谨周密的藏 品管理制度。它对于文物安全的保障是展览顺利举办 的根基。因此对于伦敦艺展的探究不应忽视其背后的 藏品管理状况。故宫是该展览最大的参展单位，@这 是其首次也是建院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借展。®在展
作者简介：白杨，女，故宫博物院馆员。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历史、藏品管理。：229373700@q q.c o m.
①从现有成果看，学界对于该展览的研究主要侧重两个方面.一是基于参展文物本身或展览艺术的研究，可参考胡健：《斐西瓦
乐.大维德与丨935年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文物世界》，2〇〇9年第6期，李翊菲：《!935—丨936年伦敦中国国际艺术展览会
上的瓷器及其背后》，《美术学报》,2014年第5期，王方晗：《以石雕为中心的艺术史叙事一■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中的中国
古代石雕》，《艺术设计研究》,2015年第4期等的相关论述。二是侧重展览始末及社会影响的考察，如吴淑英：《博物馆展览与民
族、文化的想象—
—以“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1935-1936) ”为例的观察》，马敏主编：《博览会与近代中国》，华中师范大
学出版社，2〇1〇年，郭卉：《国宝之旅：I935—丨936年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及其上海预展》.《国际博物馆（中文版）》，2〇n
年第1期，肖伊绯：《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争议始末》.《紫禁城》，2016年第I期；李立：《国宝海外首展研究一 1935—丨936年
“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八十周年记》.《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〇!6年第4期，洪振强：《丨935—!936年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
述论》，《近代史学刊》，2〇!9年第辑；徐婉玲：《】935年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始末及其影响》，《中华读书报》.2〇19年I2
月18曰.第18版等相关论述。华清池长恨歌门票
②伦敦艺展中国选送展品共计1022件，其中故宫博物院735件，古物陈列所47件.河南博物馆8件，安徽图书馆4件，北平图书馆50
件，中央研究院I〗3件，张乃骥65件。
③民国时期.故宫较大的借展还有1939年n月在苏联莫斯科、列宁格勒举办的“中国艺术展览会”.以及1943年在重庆举办的“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书画展览会”等，但规模都不及赴英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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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中故宫不仅展现了令世界为之赞叹的璀燦馆藏，也 体现出了成熟、完善的藏品管理制度。考察故宫在展 览各环节中对文物的管理情况将有助于审视该院早期 的藏品管理制度，亦可窥得民国时期博物馆藏品管理 的面貌及其与现今文物管理的关联。
一、伦敦艺展始末
1934年英国以庆祝国王乔治五世即位25周年为 由，通过驻英大使郭祺泰向民国政府发出邀请，希 望在伦敦举办一次以中国艺术为主题的展览。同年 10月行政院经议决同意了这一邀请。展览时间定于 1935年11月，为期四个月，地点选在伦敦的柏林顿府 (Burlington House)。中英双方联合成立展览委 员会，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承办具体展览事宜。民国政 府成立了直隶于行政院的“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筹备 委员会”（以下简称筹委会），由教育部长王世杰担 任主任委员，121并铸发“中国艺术国际展览筹备委员 会关防”。131筹委会对外负责与英方协调展览的诸项 事宜，对内负责挑选、审订、调集展品等。
1935年4月，伦敦艺展的预展在上海外滩中国银 行旧址拉开帷幕。展览原定4月30日结束，后延期至5 月5日才在观众的依依不舍中落幕。6月6日参展文物 启程赴英，7月25日到港。11月28日伦敦艺展正式开 幕，为期三月余，次年3月7日闭幕，参观人数共计42 万有余。4月9日文物启程返国。6月1日伦敦艺展的 归国汇报展在南京考试院举办，展期20天，林森、蒋 介石等政府要员均曾到场参观。141同期，筹委会还发 行了《参加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出品图说》（四册〉。6月22日汇报展闭幕。6月30日故宫借展文物 安全返回上海库房，结束了近16个月、辗转三地的长 途旅行。8月4日筹委会会同故宫、内政部向行政院呈 文，报告展览结束，151随后将关防截角上交，由印铸 局销毁。161展览工作至此全部结束。
通观伦敦艺展的全过程，因存在故宫、筹委会、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三个参与展览筹备的主体，以及上海、伦敦、南京三个展出地点而略显复杂。作为文物 出借方的故宫，具体工作可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与筹 委会办理文物的借展手续。二是协助筹委会与英方办 理借展事宜。但不论是何层面，均涉及到展品选取.包装运输、点交（点收）、布展撤展几个环节。故下 文即从这四个方面对故宫的藏品管理进行考察。
伦敦艺展的展品主要由筹委会与英方洽谈协商，初步拟定目录后交故宫进行核查选取。®为此，故宫 制定了两条选展原则：（一）非精品不人选；（二）凡只有一件之绝品不人选。m选取工作主要由故宫博 物院驻沪办事处（以下简称驻沪办事处）承担。具体 程序是：
先按照拟选目录分类检明原装箱件，开箱提取。所有提取各件之品名及件数，除照点收文物手续分别 登人清册外，每开一箱，并另缮提单两份，由本处所 派监视人及各组组长分别签字后，以一份封存原箱，所余一份，归由本处汇存，以备查收i81。
文物开箱提选后按类别编号，重新装箱并编造清 册。清册中详细注明每件文物的原箱号、品名、件 数、原点查号以及提取日期，并简要备注文物材质、尺寸、重量、伤况、著录信息等等。为筹委会之后的 复选提供了重要参考（图1)。
初选文物运送至筹委会仓库交由中外专家复选. 决选，最终有735件人围伦敦艺展。从1935年1月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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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初选文物清册131
④时人译作“百灵顿堂”。
⑤故宫展品主要从影印出版的南迁文物中挑选。
中国博物馆2020年第4期經|
箱选取至4月确定目录，驻沪办事处的遴选工作前后
历时约两个半月，共开启南迁文物箱366个，提取文
物2054件，涉及铜器、瓷器、书画、缂丝、玉器、珐
琅、剔红、木器、图书、杂项等众多门类。所选书画
如有破损则对其修补；器物底座有伤缺则修配完整；
深圳疫情
铜器铭文一一传拓
选取文物的同时，照片的收集整理也在紧锣密鼓
地进行。文物虽已南迁，但照片资料仍保存在北平。
因此1935年上半年北平本院主要负责准备参选文物照
片。其拣选办法是：已有照片的文物，由本院按照初
拟目录进行拣选。此前未及拍摄的文物由驻沪办事处
拍照并将底片寄院留存。最终所有参选文物照片由驻
沪办事处汇总交付筹委会m1。
据统计，故宫向筹委会提供文物照片共计681号 1921张，1121根据文物清册编目顺序整理，每张背面都 标记了文物编号和名称以便查。照片共冲洗五套，分别用以交行政院备案；随同文物赴英；编印文物目 录（图录）；以及本院及院理事会存档。1131这些照片 包含了文物的全形、局部及铭文拓片等，虽不能与今 天的高清影像媲美，但已能够较全面反映文物面貌，且兼顾了出版美观。
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故宫配合筹委会完成 了所有文物的提取造册、拍照保养、装箱运输以及中
英文资料的准备工作，1141不仅做到文物、目录、照片 完备清晰，且提用手续严谨，每个步骤均有据可依、有据可查。
三、包装与运输
如前所述，伦敦艺展文物辗转三地，因此经历了 多次包装运输。为方便考察对比，以下对包装和运输 分别探讨。
(一）文物的包装
作为参展单位，故宫在提选文物的同时也承担了 相应包装工作。为将初选文物运送至筹委会备选，该 院向院理事会及行政院致函申请提用院内待处分物品 制作文物囊匣：龙虎山风景区图片
此次运送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物品，须装置 锦匣、锦囊。所需材料兹由本院在处分未完物品中提 取绸緞二頁零三件（另附清单）运沪应用^51。
图2文物照片％1
为加紧制作，故宫雇用了多名专业工人糊制囊 匣，驻沪办事处更是全员参与。“凡是初选定了的文 物，一律做有软囊的锦匣，书画的装裱，大铁箱的制 造，件件需人，而驻沪办事处人员并不多，还要
继续 做那点收工作。”1181其忙碌程度可见一斑。得益于文 物南迁，故宫对于文物包装积累了丰富实战经验，因此工作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书画、织绣类文物要制 作袱子或布囊；陶瓷、玉器等单独制作锦匣、木匣，内里糊制软囊、垫衬棉花减震并以颜区分，玉器匣 用绿锦，铜器匣用黄锦，瓷器匣用蓝锦等。1191文物囊 匣还需装人填满藤丝木屑的特制铁皮木箱，其外再用铁 条捆扎，最后加以封锁，才算是包装完成。™这一严实 的包装为之后的多次装箱打下了基础。
上海预展结束后，故宫协助筹委会再次开展装箱 工作。工作人员为防止已经展出月余的书画、织绣品 等受潮霉变，特意在装箱前进行了曝晒，并约请物理 研究所派员抽送燥气。1211装好的文物箱以钤有“中国 艺展筹委会封”的铅封封箱|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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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展示后，包装方式得到了一定改进。文物在 国内包装时，铁皮箱用藤丝木屑填充以达到减震效 果，撤展时则改用外国木丝锯末，更为轻便清洁1231。
(二）文物的运输
在现今的借展工作中，文物运输一般由借入方承 担。伦敦艺展的情况也大致相似。文物赴英时故宫已 完成了与筹委会的交接，因而该院工作人员并未参与 押运工作。文物的往返海运由英方协调军舰或商船装 载，安全由舰长负责。文物登陆后也由英方调派警察 沿途护送。1241期间，筹委会委派中、英文秘书庄尚严 与唐惜芬随行照料®。
同理，文物在国内的运输亦由筹委会全权负责。该会也曾明确表示，“途中警卫业经事先布置，如有 失落毁损仍当由会负责”。1251但实际上，故宫也参与 了文物运输。如初选文物自驻沪办事处至筹委会的运 输“由博物院或陈列所及本会派定押运人员，并加 派警卫沿途护送”。1261南京汇报展结束后筹委会“派 员会同贵院人员，护送（文物）到上海天主堂街库 房”。1271出现这一现象，-方面应是国内人员出行较 为便利；另一方面则是配合文物点交工作的需要。文物从驻沪办事处运往筹委会时，点交工作尚未开始，因此故宫派员会同筹委会共同前往，监督文物安全并 协助开箱拣选。而文物自南京返回时，因已与筹委会完 成了交接，故宫工作人员自然要协同文物运输以便照 料。可见，文物点交是藏品管理的重要内容。
四、点交（点收）®
点交是藏品管理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因为它 是交接双方确认文物状况、界定安全责任的依据。在伦 敦艺展的点交中，双方主要依靠文字进行记录和认定。
(一）故宫与筹委会的点交
参展文物已经确定，双方随即开始点交工作：
(点交）由双方派定保管人员会同开箱分组，按表1参展文物信息表®
类别原点查号品名件数说明
铜器咸二四七2子稣编钟壹件
有铭，旧称周从钟。带玉纽及木
架，架上刻有“周从钟”三字。
架有散脱。
钟最长拾贰•叁公分，最宽玖•拐！I
公分，最高贰拾贰•贰公分，连玉
纽横架共重市秤柒拾贰两正。
瓷器
律一六五18
之1至25
元彭窑牙白
划花饕餮套
一套
计伍件
原名象窑酒圆，系壹套……
之二口有微伤。口径捌•肆公分，
高伍公分，底径叁•伍公分。
之三有裂痕……
之四底有璺……
书画昆一七一18
宋夏
长江万里图
壹卷
绢地。宝笈重编著录，无款，最后
有“柯九思观于复古斋”题识。
絹地有霉伤及缺损……带木盒。
册点交接收，各在册上签名盖章。每箱点毕，立即装 箱，会同加封，并监视运送入库1281。
这一由故宫编写的文物清册成为双方乃至筹委会 与英方交接、认定文物状况的重要依据（表1)。
从上表可以看出，清册除记录文物类别、编号、名称、数量外，主要着墨于“说明”一栏。因其用途 是反映文物状况而非艺术赏析，故侧重记录质地、尺 寸、伤况以及附件等信息。它的功能类似于如今借展 中广泛使用的“点交单”。点交完成后，文物的安全 便交由筹委会负责。但根据故宫与筹委会订立的办 法，文物移交后，库房的钥匙仍由双方分别执掌，共 同负责lMl。这使得故宫可以监督、制约筹委会对于文 物的管理和使用。
1936年6月归国汇报展结束，故宫与筹委会在南 京办理文物点收手续13m，并为此重新编印接收清册。清册仍依类别编订，一式两份。其内容不及最初的点 交清册详尽，只择要记录文物名称、件数、备考@三 项，每页加盖“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筹备委员会 关防”印章或骑缝章。每类文物照册点收完成后在相 应页尾标记总数，由故宫加盖“点收清讫”之印。全
©庄尚严时任故宫博物院古物馆第一科科长，唐惜芬为教育部督学。
⑦为方便行文.以下将这一环节简称为点交。
⑧根据故宫博物院藏档案《国立北平故官博物院选送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艺展品清册》节选整理。®主要记录附件情况或相关补充信息。
中国博物馆
2020年第4期
ED
部文物点收完成后，由经手人在清册末尾题写“以上 各件及原带附件业于民国贰拾伍年六月贰拾玖日点收 清讫”字样，并签字（盖章），各自保存一份。1311随 后，双方将文物运回上海。
值得一提的是，文物返回驻沪办事处后并未再次 开箱查验。档案显示，驻沪办事处曾向本院请示是否 需要在教育部的监督下再次开箱检验。但院内经研究 认为：“文物箱既然数量吻合且途中没有失落碰撞， 且各箱封条完好无恙，故不必再开箱。” 1321因此，点 收工作在双方签署接收清册时宣告结束。
(二）筹委会与英方的点交
自故宫将文物点交给筹委会起，后者便承担了借 展文物的全部安全责任。但基于对数量、体量巨大的 文物的安全考虑，故宫要求派员前往伦敦协助办理展 览相关事宜。[331筹委会遂委派那志良、傅振伦、宋际 隆、牛德明四人9为“助理千事”，于8月7日前往伦 敦“以资熟手”。1341文物抵达伦敦后的海关查验@及 点交工作也是在四人抵达后才正式开始。
开箱点交在皇家艺术学院的专门场地进行。筹委 会与英方代表依照清册及照片——
核对文物情况，确
认无误后由该院编目主任斯盘洛夫（Spendlove )点 收。[35助理干事负责文物的拿取、搬运、担P 移等，1361并扼 要记录每日工作情况，由到场人员共同签字（表2)。
除此之外，箱内文物开箱时的情况亦有记载，特 别是对文物清册上没有注明的信息详加补充。如对第 36箱的水晶补充了附件的具体情形（表3)。
一些点交清册与文物实际状况不符的疏漏或错误 也得到了订正：
(铜器）第十二号三件均有伤，原册已注明。又
图4点收清册1371
图5开箱查验文物_1;
表2开箱曰志_»表3文物开箱记录
⑩根据1935年《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职员录》，傅振伦为古物馆第一科职员，宋际隆、那志良为古物馆第二科科员，牛明德为古物 馆第二科办事员，四人均在驻沪办事处。
⑪根据中英双方约定，英国海关不能在码头检查物品，开箱工作必须在皇家艺术学院，且中方代表在场时进行。因此英国海关在文 物箱上另加钢印以待开箱点交。（庄尚严：《赴英参加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记》）⑫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藏档案《关于伦敦各报登载本院古物抵英情形》。@根据故宫博物院藏档案《关于展品开箱点交工作记录由》整理。⑭即庄尚严。⑮
1934年4月6日.国民政府派郑天锡为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中国特派员，督理中国展品出国返国事宜，出国期间为公使待遇。
⑬根据故宫博物院藏档案《关于展品开箱点交工作记录由》整理。
第三十六箱
件数
水晶等杂项八件封锁情形锁封破，铅封完整
装置情形件数相符。
内第56、58、59、61各号均带木座，第57号带嵌螺甸 [钿j 木盒，第60号带木座木匣各一件，以上各附件均一
并交予艺术学院保管。北京大兴区房价多少
内第57号原附锦褓与锦匣一并归回原箱。
日期二四年九月十七日上午
地点皇家艺术学院
到场人员（签字）
唐惜芬、庄严®、傅振伦、F.RG S p e n d lo ve 、 牛德明、C .W .L a m b 、宋际隆、那志良共开箱数铜器柒箱箱号第四十二箱至第四十八箱，肆拾壹件
咸阳温泉海泉湾
保管办法各件点讫交由皇家艺术学院保管，锦匣收回原箱
特派员签字：锡^记录人：那志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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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到阳朔怎么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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