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第4期 湿 地 科 学 与 管 理 Vol.16 No.4
2020年12月 WETlAND sCiENCE & MANAGEMENT
颜利 方婧* 吴耀建 巫建伟
（自然资源部第三海洋研究所，福建 厦门 361005）
摘 要 为协调滨海湿地保护与利用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促进滨海湿地的可持续发展，从海陆统筹和 生态系统完整性的角度出发，根据滨海湿地生态特征、开发利用现状等，探索构建基于生态系统管理的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综合利用空间叠置法和相关分析法等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对滨海湿地基本空间单元进行划界，并确定每个基本单元的类型，将滨海湿地划分为生态空间、生活空间和生产空间三类管控区，明确提出每个分区的保护目标和管控对策，并与主体功能区划、海洋生态保护红线等区划进行充分衔接。最后以福建省东山湾为例，研究提出福建省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方案。 关键词 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管理；东山湾
Zoning system in the spatial Planning of Dongshan Bay Coastal Wetland in Fujian
Prov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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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 Li FANG Jing * WU Yao-Jian WU Jian-Wei
北京黑龙潭风景区
(Third institute of Oceanography, Ministry of Natural resources, Xiamen 361005, Fujian,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aims to develop a zoning system in the spatial planning of coastal wetlands according to the ec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status of coastal wetlands in order to harmonize the contradiction and conflict between th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coastal wetlands and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oastal wetland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d-sea harmonization and ecosystem integrity.The basic spatial units of coastal wetlands are demarcated, and the type of each basic unit is determined using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zoning methods such as spatial superposition method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method. The coastal wetland was divided into three types of areas, i.e. conservation, living and production areas. Each area was given specific conservation objectives and management strategy, which are fully consistent with the main functional zoning, and the marine ecological protection red line. Finally, a spatial planning scheme for Dongshan bay coastal wetland of Fujian province was proposed. Key words Coastal wetland; spatial planning; Partition management; Dongshan bay
收稿日期：2020-09-01
作者简介：颜利（1980-），女，工程师，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环境规划与环境管理。E-mail：************* *通讯作者：方婧（1986-）女，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海洋生态保护与修复。E-mail：****************
滨海湿地是典型的海洋生态系统之一，具有丰富的物种多样性和生态服务功能，是近海生物重要的栖息地和鸟类迁徙中转站，是人类开发利用活动的密集区域。近年来，“生态空间-生活空间-生产空间”(简称三生空间)的理论内涵与框架、分类体系已广泛应用于国土空间规划和优化研究中，成为协调土地空间资源保护和利用之间矛盾和冲突的重要管理手段，刘继来等(2017)探究了“生产-生活-生态”三生空间理论内涵，建立了三生空间分类与评价体系；李明薇(2018)、林华荣(2018)、李广东(2016)等分别对河南省、广东湛江霞街村、浙江省杭州市塘栖镇进行了三生空间实践研究。目前，三生空间分类方法主要包括量化识别法和功能空间分类法(李明薇等, 2018; 李广东等, 2016;
胡恒等, 2017)。胡恒等(2017)以河北唐山市为例进行了海岸带三生空间分区模式的探索，温荣伟等(2017)探索了基于生态系统管理的滨海湿地“多规合一”空间分类体系研究。近年来，滨海湿地的保护与人类开发利用活动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为了协调滨海湿地保护与利用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本文将三生空间分类体系和方法应用于滨海湿地，根据滨海湿地生态特征、开发利用现状等，探索构建基于生态系统管理的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东山湾位于福建省漳州市东山县、云霄县和漳浦县之间，海域面积为247.89 km 2，滩涂面积为
DOi:10.3969/j.issn.1673-3290.2020.04.03
13
第4期92.36 km 2，整个海湾呈不规则的梨状或布袋状伸入陆地，湾顶有漳江汇入东山湾，属窄口型半封闭海湾(中国海湾志编纂委员会, 1993)(图1)。东山湾湿地类型丰富多样，有浅海水域、珊瑚礁、岩石海岸、沙石海滩、淤泥质海滩、潮间盐水沼泽、红树林、河口水域、三角洲／沙洲／沙岛等天然湿地和水产养殖场、盐田等人工湿地。东山湾生物多样性丰富，分布有红树林、珊瑚礁等典型海洋生态系统。东山湾湿地已被列入《中国重要湿地名录》，福建漳江口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已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
1.2 滨海湿地空间规划范围
根据陆海统筹原则和生态系统完整性原则，滨海湿地空间规划的范围不仅包括滨海湿地定义的范围，
并分别向滨海湿地向海一侧和向陆一侧适当延伸。由于滨海湿地依托陆域的开发利用方式和开发强度对滨海湿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本研究将滨海湿地向陆一侧一定陆域范围作为滨海湿地空间规划的研究范围，重点关注依托陆域对滨海湿地生态环境造成的污染。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范围为东山湾海域，规划范围面积约295 km 2(图1)。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的研究范围包括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范围及海岸线向陆一侧至一重山汇水区的范围，研究范围面积约680 km 2(图1)。
图1 地理位置及东山湾滨海湿地规划范围
Fig.1 Geographic location map and spatial planning scope in coastal wetland of Dongshan bay
2 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构建
2.1 空间规划分类体系
根据滨海湿地生态特征、开发利用现状等对滨海湿地实施两级分类，一级分类包括生态空间、生活空间、生产空间3种类型；二级分类包括重点保护生态空间、一般保护生态空间、居住和商服业空间、公共管理与服务空间、农渔业生产空间、工矿业生产空间和交通运输生产空间7种类型(表1)。
2.2 区划技术方法
利用遥感(RS)和地理信息系统(GIS)技术，综合采用空间叠置法、相关分析法等定性和定量分区相结合的方法对滨海湿地基本空间单元进行划界，并确定每个基本单元的类型，具体方法如下：(1)准备工作底图，明确滨海湿地的规划范围和研究范围；(2)根据滨海湿地的自然地理特征、生态环境特点，将滨海湿地划分为若干个自然地理单元；(3)利用遥感(RS)和地理信息系统(GIS)技术，分析每个自然地理单元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识别滨海湿地的现状使用功能，确定各自然地理单元的主导功能、辅助功能；(4)根据每个自然地理单元的主导功能定位，采用相关分析法、空间叠置法等区划方法，明确每
个基本单元的边界和空间分区类型，对具有相同空间类型和功能定位的自然地理单元进行归类合并；(5)采用空间叠置法、综合分析法将分区结
颜利等：福建省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探索
14湿 地 科 学 与 管 理第16卷
果图与海洋生态保护红线图、依托陆域土地利用规划图等区划成果进行叠加分析，优化调整分区的边界和类型；(6)将鸟类的主要栖息地、觅食地等重要区域纳入生态空间范围。
2.3 各分区的管控对策
严格落实滨海湿地用途管制制度，禁止生态空间转化为生产空间，严格控制生态空间转化为生活空间，允许适度的生活空间转化为生态空间。建立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制度，推动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监管有效的滨海湿地资源资产产权制度，确保滨海湿地的生态空间得到有效保护。
2.3.1 生态空间 严格保护生态环境，禁止围填海，禁止排放污染物，主要包括：(1)重点保护生态空间，重点保护红树林、珊瑚礁等典型生态系统、鸟类栖息地等，禁止开展与滨海湿地生态保护无关的开发建设活动；(2)一般保护生态空间，重点保护珍稀濒危物种、渔业资源等，允许适度的海水养殖活动，严格控制海水养殖规模，防止养殖自身污染。
2.3.2 生活空间 以生态保护为主，允许适度的开发利用活动，主要包括：(1)居住和商服业空间，严格控制改变海域自然属性的开发利用活动；(2)公共管理与服务空间，允许开展滨海旅游和休闲娱乐活动，应控制旅游活动规模，严格控制改变海域自然属性的开发利用活动。
2.3.3 生产空间 坚持资源集约节约利用原则，尽量减少对滨海湿地资源的生态破坏，减少环境污染。对于生态功能严重退化的滨海湿地，应当采取污染治理、岸线修复等措施逐步恢复湿地生态服务功能，主要包括：(1)农渔业生产空间，保护育苗场、索饵场、洄游通道，保护和恢复苗种资源；允许进行围垦养殖、海水养殖等农渔业生产活动；禁止开展围填海等开发活动；(2)工矿业生产空间，允许开展矿产与能源开发利用、排污、围填海等开发活动，应严格控制围填海规模，集约节约利用湿地资源；开发利用活动不得对周边滨海湿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3)交通运输生产空间，允许开展围填海等开发活动，应严格控制围填海规模，集约节约利用湿地资源。
2.3.4 滨海湿地依托相关陆域 依托陆域为城镇、工业区等允许建设区，严格控制污染物排放，将城镇生活污水及工业废水纳入污水处理厂统一处理，沿海农村生活污水应尽量收集后统一处理；严格控制沿海乡镇化肥、农药使用量，严格控制农业面源污染。
3 区划结果
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方案：共划分为16个分区，其中生态空间6个，生态空间面积约8 283.6
hm2，占规划总面积(约295 km2)的28.1%；生活空间1个，生活空间面积约155.4 hm2，占规划总面积的0.5%；生产空间11个，生产空间面积约21 010.7 hm2，占规划总面积的71.4%(表2、图2)。
表1 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类体系
马尔堡城堡
Table 1 Spatial planning classification system of coastal wetland
一级分类二级分类涵义功能定位管控要求
1.生态空间 1.1 重点保护以提供生态服务功能为主，包括自然保提供生态服务禁止开展与滨海湿地生态保护无关的
生态空间护区的核心区和缓冲区，海洋特别保护功能开发建设活动；禁止围填海；禁止排
区的重点保护区，鸟类集中分布区放污染物等
1.2 一般保护以提供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功能为主，允许进行适度的开发建设活动，但不
生态空间包括自然保护区的实验区、海洋特别保得影响其主导生态服务功能；禁止围
护区的生态恢复区、适度利用区、重要填海；禁止改变海域自然属性的开发
福建霞浦旅游攻略自助游渔业品种保护区、其他需要保护的区域活动
2.生活空间 2.1 居住和商指用于城镇基础设施建设的空间为人类提供生活严格控制改变海域自然属性的开发
服业空间居住为主，同时活动
2.2 公共管理指用于休闲娱乐、滨海旅游等公共设施兼顾生态服务功允许开展滨海旅游活动，应控制旅游
与服务空间建设的空间能活动的规模和开发强度；严格控制改
变海域自然属性的开发活动
3.生产空间 3.1农渔业生指用于农渔业生产及直接为农渔业生产主导功能是农渔允许进行海水养殖，应控制养殖规模
产空间提供服务的空间业生产，兼顾生和养殖密度，防止养殖自身污染；禁
态服务功能止开展围填海等开发建设活动
3.2工矿业生指用于工矿业生产及直接为工矿业生产主导功能是工业允许开展矿产与能源开发利用、排污、
产空间 提供服务的空间生产、矿业生产围填海等活动；严格控制围填海规模，
不得对周边滨海湿地的生态环境造成
不利影响
3.3 交通运输指用于海上公共交通运输及设施的空间，主导功能是交通允许开展围填海等开发建设活动，应
生产空间包括港口、航道、锚地等运输严格控制围填海的规模，集约节约利
用湿地资源
15
第4期表2 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区划结果
Table 2 results of spatial planning zoning ofcoastal wetland of Dongshan bay
类型
分区名称保护目标/功能定位面积/hm 2
生态空间
1.1-1漳江口红树林重点保护生态空间红树林生态系统及鸟类栖息地，保护海洋哺乳动物(中华
3 360.17白海豚等鲸豚类)、爬行动物等栖息、繁殖场所
1.1-2石矾塔屿及周边海域重点保护生态空间石矾塔、海岛生态系统 51.651.1-3 杜浔鸟类重点保护生态空间鸟类栖息地、觅食地 14
2.101.1-4东山珊瑚礁重点保护生态空间珊瑚及其栖息地、珊瑚礁生态系统、鱼类资源 167.681.2-1东山湾滨海湿地一般保护生态空间滩涂湿地 3 164.061.2-2东山湾湾口珊瑚礁一般保护生态空间珊瑚及其栖息地、珊瑚礁生态系统、鱼类资源 1 096.45生活空间
2.2-1风动石至东门屿滨海湿地生活空间风动石、东门屿景区等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遗迹，滨海旅游 155.40生产空间
3.1-1东山湾中部及湾顶农渔业生产空间保护鱼类的育苗场、索饵场、洄游通道，保护和恢复苗种
10 535.10资源，鸟类栖息地，农渔业生产
3.1-2八尺门东部农渔业生产空间鱼类的育苗场、索饵场、洄游通道，保护和恢复苗种资源，
1 302.43农渔业生产
3.2-1古雷工矿业生产空间工业与城镇建设 1 695.483.2-2列屿工矿业生产空间工业与城镇建设 3 741.683.2-3康美工矿业生产空间工业与城镇建设 116.113.2-4尾涡屿工矿业生产空间工业排污等 217.763.2-5东山湾工矿业生产空间工业排污 -3.3-1古雷港口交通运输生产空间港口航运 1 903.633.3-2城垵港口交通运输生产空间港口航运 24
4.283.3-3东山湾航道交通运输生产空间航道、锚地 1 254.253.3-4东山湾桥梁交通运输生产空间桥梁
-
4 讨论与结论
(1)东山湾滨海湿地生态空间总面积约8 283.6 hm 2
，
主要分布在东山湾湾口和湾顶，东山湾湾口主要保护对象是珊瑚礁生态系统及鱼类资源、海岛生态系统，东山湾湾顶主要保护对象是红树林生态系统、鸟类栖息地等。生活空间总面积约155.4 hm 2，主要分布在东山湾湾口西侧，主要保护对象是风动石、东门屿景区等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遗迹，
功能定位是滨海旅游。生产空间总面积约21 010.7 hm 2，主要分布在东山湾中部、东山湾湾顶北侧、八尺门海域。农渔业生产空间分布在东山湾北侧，东山湾中部和东山湾西侧八尺门海域。
(2)与海洋生态保护红线进行充分衔接，将海洋生态保护红线中的禁止类生态保护红线区纳入1.1重点保护生态空间，限制类生态保护红线区纳入1.2一般保护生态空间(表1)。与依托陆域土地利用规划进行充分衔接，将依托陆域土地利用规划图与海洋功能区划图进行叠加，分析得出两者空间上重叠的区域主要有围垦养殖区、盐田和围填海区域。围垦养殖区、盐田等人工湿地，已批复未实施围填海的海域一般纳入滨海湿地规划范围，已实施围填海工程的海域不纳入滨海湿地规划范围。
(3)将鸟类的重要栖息地、觅食地纳入生态空间范围。鸟类是湿地生态系统中主要的顶级消费者，较多学者将鸟类作为湿地的重要指示物种应用于湿地生态系统评价中(方文珍等, 2006; 王强等, 2007)，保护鸟类的重要栖息地、觅食地非常重要。汪荣等(2012)调查发现，东山湾分布有国家Ⅱ级重点保护动物岩鹭(Egretta sacra )、
白琵鹭(Platalea leucorodia )、黑脸琵鹭(Platalea minor )，其中黑脸琵鹭为全球濒危物种。根据历史调查资料，东山湾水鸟分布最多的区域是漳江口红树林国家级保
护区，其次是杜浔盐场及古雷半岛外侧滩涂湿地，图2 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区划结果
Fig.2 results of spatial planning zoning of coastal wetland of
Dongshan bay
颜利等：福建省东山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探索
(下转第19页)
19第4期
建设，提升项目区及周边的生态系统弹性。
6 小结
(1)十八联圩湿地修复的功能定位和规划，可指导后期湿地修复的深化设计。2020年8月19日，国家领导人考察十八联圩生态湿地时强调：“要坚持生态湿地蓄洪区的定位和规划，防止被侵占蚕食，保护好生态湿地的行蓄洪功能和生态保护功能。”
(2)十八连圩湿地修复规划对消减入巢湖污染物、增加生物多样性、改善区域生态环境、调蓄洪水具有重要作用。
(3)通过多田湿地、湖泊湿地、森林沼泽、草本沼泽的构建，十八联圩湿地修复规划体现了“山水林田湖草”的生命共同体思想。
(4)十八联圩湿地修复顺应了“加快生态文明建设、促进中国经济转型”的时代潮流，响应了人民对不断提高环境质量的需求。
杨棠武等：合肥市肥东县十八联圩湿地修复规划
(上接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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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排污区、跨海桥梁等海域空间落在地图上是点(线)的形式，仅在分区方案中考虑，在分区图上不再体现。例如 ：3.2-5东山湾工矿业生产空间，包括大澳排污区、列屿排污区等排污区，3.3-4东山湾桥梁交通运输空间，包括漳江口通道区、东山东通道区、沈海高速船场通道区、铁路漳江口通道区、八尺门东通道区(表2)。
(5)本文仅针对半封闭型海湾滨海湿地空间规划分区体系进行了研究，对于近岸海域滨海湿地空间分区体系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