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雒进才
来源：《教育教学论坛》 2013年第11期
雒进才
（河西学院文学院，甘肃张掖734000）
摘要：《孔雀东南飞》给我们呈现了汉代一个非常典型的家庭悲剧。但是造成这个家庭悲剧的原因是什么，一直以来众说纷纭。本文认为：是焦母的恋子情结导致了这个家庭悲剧。
关键词：孔雀东南飞；家庭悲剧；缘由；恋子情结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3）11-0278-03
《孔雀东南飞》给我们呈现了汉代一个非常典型的家庭悲剧。但是造成这个家庭悲剧的原因是什么，一直以来众说纷纭。有人从法社会学的角度分析，认为传统的“无子”说不能成立，“兰芝被遣”措辞不当。“将当事人置于当时社会法律背景中进行考察，指出：正是焦母的嫉妒、虐待等人性中的弱点借助封
建家长制的威力获得了极强的破坏力，从而酿成了刘、焦二人的悲剧。”1]也有人认为：“《孔雀东南飞》中的爱情悲剧产生最根本原因就是焦母与刘兰芝存在婆媳矛盾，而既做儿子又做丈夫的焦仲卿却处理不妥。”2]还有人认为：“《孔雀东南飞》中的爱情悲剧实质上是焦母在封建礼教的背景下长期寡居后感情变异的结果，不是简单的封建礼教和家长制形成的。”3]但到底这个“感情变异”是什么，并没有说清楚。也有人说：“如果仅仅把《孔雀东南飞》中焦、刘的婚姻悲剧看成是个案，从社会学角度去切入来看的话，他们的悲剧形成应该说与其自身社会化程度的欠缺，有着密切的关涉。”4]曲杏春认为：“针对《孔雀东南飞》在悲剧探源研究方面存在的偏差，个人观点：兰芝被‘遣’不是因为‘无子’，而是焦母认为的‘无礼节’，‘举动自专由’。焦母是一个刁蛮专横的封建家长，已丧失了良母的本性，其作为不能以更年期综合症作解；刘兰芝不是封建时代的节妇烈女，焦刘为爱而死，他们是封建礼教行动上的叛逆，用生命唱出了封建时代的爱情挽歌。”5]李国英、陈显锋认为：“《孔雀东南飞》焦刘二人的婚姻悲剧主要是他们个性因素导致。兰芝的倔强、仲卿的孱弱、焦母的暴戾和孤寂三者深深交织在一起。”6]还有人从民俗文化学的角度，对《孔雀东南飞》进行了阐释学上的分析研究，认为“这首民歌在焦、刘爱情悲剧的叙述中，客观上反映了东汉末年纲常伦理‘礼崩乐坏’和婚姻观念趋于开放的社会现实，因而《孔雀东南飞》又是一曲汉代纲常伦理将倾的挽歌。”7]有一种奇怪的论调：“研究中人们常把《孔雀东南飞》当真实事件，但夫妻故事只是其表层，其深层结构是对爱情动物来源的神话解释，它出自民间文学中的爱情母题。在动物神话故事中，动物来源和动物精灵与人类灵魂的相互转化等宗教观念才是其最深层的规定。”8]有一种观点可以接受：“《孔雀东南飞》及其中的刘兰芝形象是一个被误
读的经典作品及文学形象。若从叙事详略及创作主体来看，该篇的意义就在于它深刻地揭示了那个时代妇女在家庭中的角冲突。”9]与此类似的观点还有：“《孔雀东南飞》是一出家庭悲剧，但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土壤中产生的这一悲剧在全世界却具有普遍性。婆婆和儿媳争夺她们共同关心的男子的感情，是这个家庭内的永恒难题。家庭内的感情争夺与社会制度和民族传统并无必然联系。”10]但遗憾的是这场“感情争夺”战的实质是什么，却没有说清楚.本人认为这场“感情争夺”战的实质就是：恋子情结。是恋子情结导致了这场家庭悲剧！
情结是一个心理学术语，指的是一重要的无意识组合，或是一种藏在一个人神秘的心理状态中，强烈而无意识的冲动。在现实生活中，情结有许多种。如：恋母情结、恋父情结、处女情结等。恋子情结也是非常典型的一种情结。所谓恋子情结，是指母亲在和儿子长期生活在一起而逐渐形成的对儿子感情深处发自内心的依恋。尤其寡居的母亲，在和儿子朝夕相处的生活中，由于失去了丈夫，无法满足夫爱，于是逐渐将儿子作为对象，从而获得感情需要。轻者一旦儿子短暂的离开会使母亲感到焦虑不安、无所事事；严重者还会产生与儿子的性幻想甚至性行为。且让我们走进《孔雀东南飞》作品中进行具体的剖析。我们应主要关注一下焦母。焦仲卿的家庭成员，从全诗来看，在刘兰芝“被遣”之前有四人：焦母、仲卿、兰芝和仲卿妹。可见，仲卿父亲已故，焦母是个守寡的老妇人。在纲常伦理制约下，她过着“夫在随夫，夫亡随子”的寡居生活，自然而且必然仲卿就成了她感情得以寄托的唯一对象。从全诗来看，仲卿与兰芝夫妻感情非常深厚。这恐怕正是导致这个家庭悲剧的祸根所在！从仲
卿的举止言谈我们很容易得出这样的推测：在仲卿婚前，焦母与儿子的感情很好，母亲自然对儿子倾注了她深厚的感情。而刘兰芝进入这个家庭，自然使焦母面临着她和兰芝对仲卿感情争夺的危机。假如仲卿和兰芝的夫妻感情不怎样，自然焦母受到的威胁就较小，可能她还能接纳这个儿媳妇。“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夫妻感情那样好，哪有你焦母和儿子长时间呆在一起的可能？“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于是焦母做出了违背常理的决定：强迫儿子休妻！理由还言之凿凿：“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这样的悍妇我都受不了了，你哪里还有什么自由？但刘兰芝果真是那样的媳妇吗？但老实忠厚的仲卿哪里明白这个缘故？相反“火上浇油”：“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而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焦母威逼不成，又亮出了一招：“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简直是明明白白的诱！而仲卿也对母亲发起了“有礼有节”的正面进攻：“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一个“跪告”，被焦母抓住了儿子懦弱的弱势心理，于是立马摆出了母亲大人的威严：“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意，会不相从许！”
生性懦弱的仲卿果然使焦母如意算盘得逞了！仲卿只好遣送了兰芝。在这个家庭恢复了平静之后，焦母果真去为仲卿娶秦罗敷了吗？没有！等到儿子将与她永远地辞行时，她一方面声泪俱下，宽慰儿子：“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另一方面又故伎重演：“东家有贤女，窈
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这完全是缓兵之计！但为时已晚！为履行爱情的誓言，当得知兰芝“举身赴清池”之后，仲卿也毅然决然“自挂东南枝”了！
因此，《孔雀东南飞》的家庭悲剧就是这种情结导致的产物。换言之，《孔雀东南飞》为我们“记录”了我国汉代的一个非常典型的恋子情结的案例。
参考文献：
[1]刘德敏，马春元.《孔雀东南飞》主题新探[J].安徽文学（文教研究），2007，（09）.
[2]阙春媛.试论《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引发的爱情悲剧[J].玉林师范学院学报，2004，（06）.
[3]王新玲.畸变母爱酿就的爱情悲剧———对《孔雀东南飞》的重新解读[J].张家口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1，（04）.
[4]胡欣.《孔雀东南飞》婚姻悲剧的社会心理学解读[J].天中学刊，2002，（04）.
[5]曲杏春.论《孔雀东南飞》悲剧探源研究的偏差[J].烟台教育学院学报，2003，（03）.
[6]李国英，陈显锋.《孔雀东南飞》悲剧个性心理浅析[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6，（02）.
[7]方雪松.《孔雀东南飞》：汉代纲常伦理将倾的挽歌[J].池州师专学报，2001，（02）.
[8]张应斌.《孔雀东南飞》母题及动物原型[J].民族文学研究，2006，（04）.
[9]蔡爱芳.角冲突与民间感情--重读《孔雀东南飞》[J].伊犁教育学院学报，2004，（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