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企业研究所：世界人口前景与全球经济展望——未来的发展形势（一）
尼古拉斯•埃伯施塔特（Nicholas Eberstadt）；国研网编译
发布时间:2011-08-24
关键词：生育率，人口老龄化，经济发展，新兴市场经济体，发达经济体，中国，印度， 俄罗斯，日本，西欧，美国 摘要：本文考察了到2030年的全球人口前景，并评估了未来几年内即将到来的人口发展趋势对整个世界和主要区域经济体的经济表现可能产生的影响。如今对到2030年的未来全球人口发展趋势进行比较可靠的评估是可行的，因为将要生活在那个未来世界的绝大多数人已经生活在今天的世界中，这包括未来世界的所有老年人和几乎全部劳动力。世界人口趋势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其中包括可得劳动力的增速急剧放缓，一些地区的劳动力即将减少，以及普遍的人口老龄化。此外，在当今许多重要的“新兴市场经济体”，人口压力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将明显大于目前的评估。如果我们希望世界经济增长保持金融危机前的节奏（更不用说加速增长了），那么应对这些即将到来的人口现实问题将需要影响深远的改革和创新。
展望2030：一个即将成为焦点的新世界
尽管听起来不同凡响，但我们已经对二十年后的2030年的世界人口概况有了相当好的了解。有人可能会问：因为我们都知道，专家们对经济的一致预测（甚至是对未来几年的经济的预测）都会出现重大失误（在本轮世界金融危机前夕的数年里经济学家的预测就出现了明显错误），而政治预言拥有更加劣迹斑斑的记录，这（预测到2030年的世界人口概况）又怎么可能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相对经济、政治和有关未来的预言，长期的人口形势预测拥有强大的内在优势：绝大多数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在二十年后依然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1]
鉴于在现代社会里穷人和富人的生存趋势都有很强的规律性，这意味着我们今天有信心谈论到2030年未来世界年龄在二十岁及以上人口——也包括全球主要的人口和经济中心的二十岁以上人口——的规模和构成（只有某些史无前例的干预灾难除外）。
顾名思义，未来总是充满不确定性。然而，对于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来说，我们可以以一定程度的（可以容忍的）精确度展望即将到来的劳动力供应趋势，需要这些劳动力供养的老年人口的增长，以及在2030年的世界里将要出现的其他人口特征。
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份长期的人口展望发人深省——并在某些方面甚至令人不安。
总之，很明显的是，未来一代（约20年）的世界经济将无法依赖全新的“人口投入”的规模和范围，而“人口投入”曾在金融危机以前的一代人时间内推动了全球经济增长。对于如今富足的西方经济体来说，未来的人口挑战——人口增长日趋停滞和人口老龄化，以及对缩减的未来劳动力体不断增加的健康和养老金需求——已经引发了担忧，尤其是在欧洲和日本。但在当今很多新兴市场——如中国、印度和俄罗斯等日益崛起的新兴经济体，它们被普遍视作未来十年里世界经济增长的日益重要的引擎——在任何情况下人口的制约因素比人们普遍估计的更严重、更棘手。
这场眼下痛苦而又绵长的全球经济危机早晚会最终被解决。那时，危机后的世界经济将最有可能恢复其长期持续增长的轨道。但迄今为止，金融市场、公司领导人和国际决策者并没有认识到，新的人口现实正给比我们今天预期的更慢的未来经济增长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也给过去经济增长的动力（人口投入）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
这种看法并非悲观，相反，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人口状况不一定决定未来经济的命运。但如果国际社会希望在我们在最终走出当前的全球危机后继续保持或加快奔向全人类更大繁荣
的速度，那么妥善应对这些新的人口现实要求，无论富国还是穷国都要在工作安排、生活方式、商业行为及政府政策上进行意义深刻的深远变革。
全球人口：塑造未来的革命
人口趋势以其无情的规律性缓慢地塑造着不同于今天环境的未来世界。如果我们想知道未来几十年的前景，我们必须首先了解我们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崇明口碑最好的度假村二十世纪是“世界人炸”的时代。在1900-2000年间，全球人口数量翻了近两番，从16亿人口猛增至61亿。在人类历史上如此幅度或速度的人口变化前所未见。但是我们的星球数量并没有因为人们突然像兔子一样繁殖而出现爆炸式增长；而是说，地球人口数量激增是因为人的生命不再像苍蝇那样短暂。在二十世纪，全球人口的预期寿命增长了一倍多——从1900年的约30岁猛增至2000年的约65岁。[2]我们的全球人口激增事实上是一次“健康爆炸”——事实上，在过去的几代人时间内全球人口的大幅增加全部归功于死亡率的急剧下降和一般健康状况的改善。顺便说一下，这一全球健康前景的大幅增长仍在继续。尽管在这些正在进行的全球改善之外存在一些可怕的地区例外（或许最糟糕的当属撒哈拉以南的一些体仍被灾难性的艾滋病毒/艾滋病等传染病所困），但这些问题地区仍然只是这一例外。
[3]
当我们进入一个新世纪，一个截然不同但仍然强劲的人口趋势正在改变着全世界的人口结构。如果二十世纪的革命性趋势是伴随着根本的、普遍的死亡率降低的“健康爆炸”，那么二十一世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生育率暴缩（fertility implosion）”：生育率从以前的“传统”水平大幅、影响深远的且迄今为止持续不断的全球性下降。可以这么说，这场低生育率革命孕育着对我们的人口和未来经济的双重影响。 通过节育造成的家庭规模的持续和故意缩小很久之前就开始降低了某些欧洲国家的全国生育水平——例如在法国，或许早在拿破仑战争时代就开始了。但是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生育率从以前传统水平的持续的下降才成为一个全球现象——但在过去两代人的时间里，生育率下降就已经来势汹汹地席卷全球。中国为啥不申请发达国家
今天的读者很少有人能认识到世界生育率革命所取得的惊人进步。根据联合国人口司（Nations Population Division，UNPD）的估计，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全世界的“总生育率”（TFR，衡量每位妇女一生中的生育孩子个数）下降了近一半（从20世纪60年代初的4.9个下降到21世纪头十年后期的2.6个）。下跌幅度在联合国所称的“欠发达地区”更大。自
20世纪60年代初以来，那些地方的平均生育率已经下降了一半以上（意味着每位妇女一生中少生三个以上的婴儿）。
当然，全球向着低生育率迈进的步伐一直是高度不平衡的。在一些国家——如马里，尼日尔和索马里——当前的总生育率估计约为6或7个，甚至更高，迄今为止鲜见持续的生育率下降开始的迹象。然而，这些国家或地区的人口仅占目前世界人口的一小部分。相比之下，目前接近半数的世界人口居住在“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sub-replacement fertility）的国家：这就是说，目前生育模式的地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会导致必然的且无限的人口减少，并缺乏稳定的补偿性移民。作为一个粗略的经验法则，2.1或更低的总生育率意味着“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4]
当前人们普遍认为，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是富裕、受过良好教育且高度现代化的西方社会的独特现象。而且事实上，全球较发达地区如今几乎都是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社会（整体出生率比长期人口稳定所需要的水平低20%或更多）。[5]但是因为目前发达国家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比例不到五分之一，简单的数据推理是，如今世界上绝大部分“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的人口实际上居住在低收入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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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就是“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的低收入国家之一——但当然这似乎是个例外，因为北京实施了计划生育政策（即所谓的“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的政策”）。然而，如今的“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也成了很多其他未实行强制人口控制的低收入国家的特征：而且是那些人口仍可能主要居住在农村地区以及女性的受教育机会往往仍然非常有限的地区。贫困且与世隔绝的缅甸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如今它的出生水平被认为已经降到世代更替率以下。[6]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估计，如今几乎每个东亚国家都具有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的特征，而且现在在大部分东南亚国家（包括越南和泰国）、大多数加勒比岛国以及越来越多的拉丁美洲国家（智利、哥斯达黎加、苏里南和乌拉圭——据报道，巴西、哥伦比亚和萨尔瓦多非常接近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的临界点），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正成为正常现象。引人注目的是，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的生育率也席卷了横跨北非经中东至亚洲的广袤的伊斯兰世界的部分地区。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最新数据，总生育率低于2.1的穆斯林占多数的国家名单现在包括阿尔及利亚，突尼斯，黎巴嫩，阿塞拜疆，乌兹别克斯坦和文莱——或许还包括伊朗。
台湾自由行条件关于世界革命性地且明显持续地迈向越来越低的生育率水平，我们了解的还太少。例如，在我们的时代，似乎很少有生育率快速且明显下降的社会经济先决条件——甚至是明显地滑向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缅甸的例子就强调了这一点。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一个已经进入低于世代更替模式的社会可以维持这种形势多长时间：日本自从20世纪50年代起就出现了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并且自20世纪70年代早期起出现持续的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我们也不知道低生育水平怎么会下降：近年来，“东亚小虎”中的部分国家或地区——新加坡，韩国和——的总生育率已经趋于跌至1.0。在香港，过去十年中总生育率低于1.0已经被报道好几次了，2010年的总生育率也跌破了1.0.[7]
一代人以前，这种低生育水平似乎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有专家认为，这种“超低的”生育率或许是现在难以想象的未来下降的预兆。目前，或许我们都可以有信心地说，“生育率暴缩（fertility implosion）说明了一种对儿童和家庭的全球态度的绝对性根本变化，这种变化与一个国家的收入水平、种族和文化遗产无关——迄今尚未看到明显的结束。
尽管我们或许对正在进行的全球生育率革命的根本原因所知甚少，但我们可以相当肯定它所预示的一些后果。首先，如今明显的生育率下降必定意味着未来工作年龄人口的增长放
缓——因此工作年龄劳动力的下降即将来临。其次，如今的低生育率导致未来的人口老龄化——并且持续的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会大大加快人口老龄化的进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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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拉斯·埃伯施塔特（Nicholas Eberstadt）是位于华盛顿的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经济学家，现任Henry Wendt政治经济学主席。本文是发表在《外交》（Foreign Affairs）2010年11/12月刊上的更新和扩展版本。作者要感谢哈佛大学的大卫·E·布鲁姆教授（David E. Bloom）以及美国企业研究所的菲利普·L·利维（Philip I. Levy），莫罗·德·洛伦佐（Mauro De Lorenzo）和艾普瓦·沙（Apoorva Shah）对本文的早期版本提出的宝贵意见。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不代表美国企业研究所的观点。
[1]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国际数据库（US Census Bureau’s International Data Base）的预测，到2030年全世界人口中大约70%或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出生在2010年或以前。[美国人口普查局国际数据库，电子版见v/ipc/www/idb/informationGateway.php.]联合国人口司(United Nation乌海职业技术学院
s Population Division ，UNPD)发布的“中值变差”预测同样表明，2030年全世界人口的70%出生于2010年或以前。鉴于它们通常较低的出生率和低死亡率所固有的较少“人口更新”，该比例在较发达地区更高。[联合国人口司，《世界人口前景：2008年人口数据库修订版》（World Population Prospects: The 2008 Revision Population Database），电子版见/unpp/index.asp?panel=3.]美国人口普查局和联合国人口司发布的两个数字是当今人口预测最权威、也最常用的数据来源。这两个评估在很多方面非常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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