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史学“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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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军**摘要日军在破坏中共华南地区党组织和进攻华南抗日纵队的过程中留下了大量与之有关的档案文献，目前主要保存在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和防卫省防卫研究所图书馆以及国立公文书馆㊂包括作战史料及大量有关中共华南党组织的情报资料㊂这些资料既是日军在华南地区残酷镇压中共抗日武装和根据地民众的罪证，同时也包含了相当数量的从敌人方面反映中共在华南地区开展抗日活动的内容，对于研究中共领导的华南抗战亦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㊂ 关键词日本馆藏华南抗日纵队中共华南党组织
引 言
全面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将琼崖红军整编为广东省琼崖抗日游击队(即琼崖纵队)，并创建了东江纵队㊁珠江纵队㊁南路人民抗日解放军㊁韩江纵队等多支抗日武装，统称为 华南抗日纵队 ，在海南岛㊁东江流域㊁珠江三角洲㊁南路㊁潮汕地区开辟根据地，独立自主地开展敌后游击战
* **本文为左双文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华南抗战历史文献的整理与研究 (项目编号: 16ZDA137)的阶段性成果之一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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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军，华南师范大学华南抗战历史研究中心研究员，华南师范大学外文学院日语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日本近现代史和抗日战争史㊂
争㊂1938 1945年，华南抗日纵队对日伪军作战3000多次，总计歼敌2万余名，有效牵制了日军兵力,①有力配合了全国的抗战和盟军的对日作战㊂
1945年4月25日，朱德在中共七大上做的‘论解放区战场“的报告中，将华南抗日纵队与八路军㊁新四军并称为 中国抗战的中流砥柱 ,②给予其高度评价㊂
为破坏中共华南党组织和消灭华南抗日纵队，日军反复实施了各类 扫荡作战 ，也留下了大量的调查报告㊁ 战斗报告 以及电报公文等相关档案㊂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盘踞在华南地区的日本陆军第23军所属部队和海军部队销毁了大量战时档案,③但保存在陆军省和海军省以及外务省的部分档案却未及销毁，被美国驻日占领军缴获并运回美国㊂④1958年和1974年，美国政府分两批将这批档案返还日本㊂⑤日本政府将这批档案命名为 返还文书 ，将其保存于外务省外交史料馆㊁防卫省防卫研究所图书馆和国立公文书馆㊂近年，日本国立公文书馆亚洲历史资料中心将保存在三个档案馆中的档案进行数字化处理，并陆续公布，其中就包括与中共华南抗日武装有关的档案㊂这些档案分散在各类卷宗之中，比较集中的卷宗有陆军省整理制作的 陆支密大日记 大东亚战争华南卷 ，海军省制作的 海军资料 海南警备府资料 ，以及外务省整理制作的 各国共产党关系杂件之中国华南卷 海南岛事情 ㊂
中共华南抗日纵队是中共党史㊁军史研究的重点之一㊂学界已经对相关的历史人物㊁军事作战㊁民众动员㊁文化宣传㊁国共关系㊁抗日根据地建设
为什么不能坐国泰航空①②③
④
⑤左双文:‘中共在华南敌后抗战的意义“,‘团结报“2021年7月8日，第8版㊂
‘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22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第244页㊂
参见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编‘处理日本投降文件汇编(二)“，台北：文海出版社,1966，第125页㊂
参见臧运祜‘现代中日关系史研究上永远的缺憾 关于日本投降前后烧毁文书的情况及其他“,‘近代史研究“2005年第5期㊂
美国国家档案馆1958年将136800册旧日本陆海军档案归还给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1974年又将旧日本陆海军和内务省㊁外务省档案150箱归还给日本国立公文书馆㊂参郑州到海南旅游团报价
等进行了深人研究,①相关中文资料的整理与研究也取得了一定成果,②但对日文资料的整理和利用尚显不足㊂③因此，本文拟对日本国立公文书馆亚洲历史资料中心公布的相关档案文献加以整理，分析这些档案形成的背景㊁类别㊁史料价值，以期在日本侵华史研究的史料和视角方面做进一步拓展，并对目前还不够充分的中共华南地区党史相关外文史料做出重要的补充㊂
①
②③左双文的‘中共在华南沦陷区的抗日斗争“(‘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2021年第2期)㊁‘华南抗战史“(
广东教育出版社,2015)研究了中共广东省党组织㊁华南纵队的敌后抗日活动和根据地建设㊂叶文益的‘中国共产党在华南抗战中的社会动员“(‘广东党史与文献研究“2019年第3期)分析了中国共产党在华南抗战中的社会动员机制和成效㊂李翔的‘东江抗日根据地选址考析“(‘历史研究“2019年第1期)㊁‘中共华南抗日的战略布局(1936 1941)“(‘中共党史研究“2022年第2期)分析了东江纵队选择 东宝惠 作为抗日根据地中心区的战略考虑和客观原因㊂杨新新的‘在 统战 与 敌后游击 间徘徊：中共东江抗日武装的建及发展“(‘中共党史研究“2018年第2期)和钟健的‘从统战到自主：中共广东省委开展武装工作的历史考察“(‘抗日战争研究“2020年第3期)㊁王英俊的‘张文彬领导广东党组织对余汉谋部统战工作的历史考察(1937 1942)“
(‘学术研究“2022年第6期)分析了中共从统战到最终建立独立自主的华南抗日武装的过程㊂尹智博㊁左双文的‘国共离合与中共东江抗日武装的发展(1940 1943)“(‘中共党史研究“2021年第4期)则对东江抗日武装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三次大规模的国共摩擦进行了梳理㊂王英俊的‘抗战时期中共东江游击队武器来源研究“(未刊稿)则指出夺取敌人的武器是东江游击队补充武器最主要的途径㊂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央档案馆㊁广东省档案馆合作编写的大型史料集‘广东革命历史文件汇集“，是目前研究抗战时期华南地区中共党组织颇具史料价值的出版物㊂此外, 1984年，广东省档案馆编辑出版了‘东江纵队史料“;1985 1986年，中共广东省委党史委员会等编辑出版了‘琼崖抗日斗争史料选编“;1996年，中共湛江市委党史研究室主编了反映粤西地区人民抗日史实的‘南路人民抗日斗争史料“㊂
2020年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对所藏战时华南抗战文献史料进行了整理，出版了‘华南抗战时期史料汇编“㊂
中国学界主要是对日本国立公文书馆亚洲历史资料中心所藏抗战资料进行了研究和整理㊂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有祁建民的‘日本的中共革命根据地史研究“(‘抗日战争研究“2019年第2期)和‘抗日战争期间日本对共产党的情报调查及对策“(‘近代史研究“2021年第1期)㊂资料整理方面亦成果显著，如徐勇㊁臧运祜(2019)编辑出版了日本兵要地志测绘以及侵华决策方面的相关档案，汤重南(2020㊁2021)主编了大型文献资料集‘日本侵华战争军事密档㊃最高决策“(45卷)㊁‘侵华日军秘档㊃共产党是中国抗战中流砥柱的有力佐证“(40卷)㊂但这些论文和资料集基本上没有涉及中共华南抗日武装方面的史料㊂日本学界主要对 兴亚院 以及 台湾总督府 编纂的调查资料进行了整理㊂井村哲郎(1994)整理出版了 兴亚院 编纂的调查资料‘情报“，原朗(2001)㊁加藤圣文(2005)则分别整理出版了 台湾总督府 外事课和情报课的机关杂志‘部报“与‘南支那及南洋情报“，这些资料集也基本上没有与华南抗日纵队有关的材料㊂
一 华南地区中共方面日文档案形成的背景及过程
早在全面抗战爆发之前，日本外务省和驻华领事馆以及陆海军驻华武官①就对中共华南地区党组织㊁红军㊁苏区进行了调查，获取了不少情报㊂全面抗战爆发后，日军吸收和整合了外务省和驻华武官系统在华南建立的情报网，接收了此前获取的情报档案，在此基础上对中共开展了针对性调查，同时在镇压华南抗日武装的过程中形成了大量的日文档案文献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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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革命时期日本对中国共产党的关注
八达岭野生动物园自驾车门票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就开始向华南地区派遣间谍刺探情报，甲午战争之后，更是以台湾为基地向华南地区进行渗透，并在华南各地日本企业㊁侨民以及台湾人的协助下，建立了以领事馆和驻华武官为主体的情报网络㊂②1924年，国共第一次合作，国民党实行 联俄㊁联共㊁扶助农工 的
新三民主义，广东成为大革命的根据地，革命势头发展迅猛㊂在共产国际和苏联的支持下，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开展合作，共同创办黄埔军校培养军事干部，动员青年参加国民革命军，发动工农众支持国民革命，协助东征和北伐，同时吸收了大量党员，壮大了党组织㊂不仅如此，中国的大革命也吸引了日本殖民统治之下的台湾地区和朝鲜半岛的青年来到广东参加革命㊂③
①
②③日本驻外武官分为陆军武官系统和海军武官系统，前者于1875年由陆军省参谋局建立，后者则于1884年由海军省创立，陆海军武官虽然在名义上须接受日本驻外大使(公使)及领事的节制，但实际上却往往独立于外交系统之外㊂陆海军武官制度设立之后，日本陆海军即开始向驻华大使馆派遣武官,1911年辛亥革命前后，又向广州㊁厦门等华南地区的重要城市派驻武官㊂这些武官都承担着情报搜集㊁外交联络㊁战场观察㊁军火贸易等任务，是日本对外情报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㊂
许金生:‘近代日本对华军事谍报体系研究(1868 1937)“，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第209 215页㊂
泰山旅游景点大革命时期，国民党在共产国际的影响下开始支持受压迫民族，并接纳台湾地区㊁朝鲜半岛及越南等东南亚国家青年报考黄埔军校和中山大学㊂据不完全统计,1924 1927年间，黄埔第二至第六期的台湾学生和教官共有19人㊁朝鲜学生和教官43人，中山大学有台湾学生47人㊁朝鲜学生57人，其中很多青年加人了中国共产党，他们不仅参加了东征㊁北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