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茹１ 吴俊林２ 张炳智１ 白静珍１ 胥刘秀１ 杨传刚１ 蒲道深１ 黄国平２，３（１雅安市第四人民医院，四川雅安６２５０００ ２四川省精神卫生中心，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四川绵阳６２１０００ ３川北医
学院精神卫生学院，四川南充６３７１００ 通信作者：黄国平ｘｙｈｕａｎｇｇｐ＠１２６ ｃｏｍ）
【摘 要】目的：了解芦山地震后五年雅安市受灾居民的心理健康状况及相关因素。方法：采用整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雅安市年龄≥１５岁受灾居民９０００例，采取入户调查方式，于２０１９年１～５月使用 自编受灾居民基本信息调查表、１２项一般健康问卷（ＧＨＱ １２）评估近期心理健康状况（≥３分为心理健
康状况不良）。结果：８８７６例居民中心理健康状况不良者（ＧＨＱ≥３分）６１３例（６ ９％）。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分
析显示，有工作（ＯＲ＝０ １５，Ｐ＜０ ００１）、居住在乡村（ＯＲ＝０ ４８，Ｐ＜０ ００１）、一般灾区（ＯＲ＝０ ６２，
Ｐ＜０ ００１）、无慢性疾病（ＯＲ＝０ ３７，Ｐ＜０ ００１）者更不易出现心理健康状况不良，而老年（ＯＲ＝１ ６０，
Ｐ＜０ ００１）、小学及以下受教育程度（ＯＲ＝２ ６９，Ｐ＜０ ００１），收入≤１万元（ＯＲ＝４ ８，Ｐ＜０ ００１）及无
配偶（ＯＲ＝２ ０２，Ｐ＜０ ００１）者更易出现心理健康状况不良。结论：有工作、居住地为乡村、受灾程度为
一般灾区、无慢性疾病为芦山地震后五年雅安市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状况不良的保护因素，而老年、受教育
程度低、收入低以及无配偶为危险因素。
【关键词】 地震；灾区；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相关因素
中图分类号：Ｂ８４５ ６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６７２９（２０２１）００５－０４２３－０６
ｄｏｉ：１０ ３９６９／ｊ ｉｓｓｎ １０００－６７２９ ２０２１ ０５ ０１２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２０２１，３５（５）：４２３－４２８ ）
ＭｅｎｔａｌｈｅａｌｔｈｓｔａｔｕｓｏｆｄｉｓａｓｔｅｒｖｉｃｔｉｍｓｉｎＹａ＇ａｎｃｉｔｙａｎｄ
中国的风景名胜区有哪些ｉｔｓｒｅｌａｔｅｄｆａｃｔｏｒｓａｔ５ ｙｅａｒａｆｔｅｒＬｕｓｈａｎｅａｒｔｈｑｕａｋ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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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ｅ牶Ｔｏ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ｔｈｅｍｅｎｔａｌｈｅａｌｔｈｓｔａｔｕｓａｎｄ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ｉｎｇｆａｃｔｏｒｓｏｆ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ｓｉｎｄｉｓａｓｔｅｒａｒｅａｓｉｎＹａ＇ａｎｃｉｔｙｆｉｖｅｙｅａｒｓａｆｔｅｒＬｕｓｈａｎｅａｒｔｈｑｕａｋｅ Ｍｅｔｈｏｄｓ牶Ｕｓｉｎｇｓｔｒａｔｉｆｉｅｄｒａｎｄｏｍｃｌｕｓｔｅｒｓａｍｐｌｉｎｇｍｅｔｈｏｄ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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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列第一作者：高茹承担课题设计、现场调研指导、数据的录入指导、文章撰写工作；吴俊林参与课题研究、文章写作及承担数据统计、分析工作。
６１３牗６ ９％牘 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ｒｅｇｒｅｓｓｉｏｎ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ｓｈｏｗｅｄｔｈａｔｔｈｏｓｅｗｈｏｗｅｒｅｅｍｐｌｏｙｅｄ牗ＯＲ＝０ １５牞Ｐ＜０ ００１牘牞ｌｉｖｉｎｇｉｎｒｕｒａｌａｒｅａｓ牗ＯＲ＝０ ４８牞Ｐ＜０ ００１牘牞ｌｉｖｉｎｇｉｎｍｏｄｅｒａｔｅｌｙａｆｆｅｃｔｅｄｄｉｓａｓｔｅｒａｒｅａｓ牗ＯＲ＝０ ６２牞Ｐ＜０ ００１牘ａｎｄｗｉｔｈ ｏｕｔｃｈｒｏｎｉｃｄｉｓｅａｓｅｓ牗ＯＲ＝０ ３７牞Ｐ＜０ ００１牘ｗｅｒｅｌ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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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ｅａｒｔｈｑｕａｋｅ牷ｄｉｓａｓｔｅｒａｒｅａｓ牷ｄｉｓａｓｔｅｒｖｉｃｔｉｍｓ牷ｍｅｎｔａｌｈｅａｌｔｈ牷ｒｅｌａｔｅｄｆａｃｔｏｒ
牗ＣｈｉｎＭｅｎｔＨｅａｌｔｈＪ牞２０２１牞３５牗５牘牶４２３－４２８ 牘
强烈地震对人类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巨大损失，同时也会对受灾居民的心理健康造成持久、严重的影响，以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焦虑、强迫、躯体症状等身心障碍较为常见［１ ２］。目前，国内已有研究较多关注震后短期学生、干部、老年人等特殊人的短期心理健康影响，以横向研究居多［３ ４］，国外此类研究涉及范围广，既有社区成年受灾居民，也有学生、老年人等特殊人，既有纵向研究、也有横向追踪报道［５ ７］。也正因为是上述不同时段不同人的心理健康调查，国内外报道受灾人的心理健康阳性率差异较大。
雅安地区５年内连续遭遇了两次强烈地震，特别是２０１３年４月２０日芦山７ ０级强烈地震，震中在雅安芦山县，导致１９６人死亡、２１人失踪、１１４７０人受伤［８］，使得灾区居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身心健康受到巨大影响。目前，芦山地震后人心理健康的研究以地震后短时间内，干部、中小学生等部分人的报道较多［４，９ １０］，尚无大样本社区人调查的报道，而国外很多研究显示，地震对受灾人的心理健康影响可以持续多年［６ ７］。为此，本研究拟调查芦山地震后５年雅安地区社区居民心理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灾难事件后开展持续的心理援助和心理康复提供指导。
１ 对象与方法
１ １对象
本研究对象为雅安市六县两区常住人口，根据２０１８年雅安统计年鉴，雅安市２０１７年末常住人口约为１５３ ８万［１１］，以我国精神疾病患病率１７ ５％［１２］计算，最小样本量约６２００例，考虑到某些少数民族人口数量样本偏少，个别精神疾病的患病率低等影响，扩大样本量至９０００例，根据全市常住人口城镇、乡村比例约为１∶２ ６，将样本量分配为城镇２５００人、农村６５００人。
采用分层多阶段整配比随机抽样的方法，以雅安市常住人口为抽样框架，第１阶段以乡镇（或街道）为抽样单位，从全市１５３个乡镇（或街道）中随机抽取３３个乡镇（或街道）；第２阶段以村（或居委会）为抽样单位，在已经抽取的３３个乡镇（或街道）中随机抽取２７个村（或居委会）；第３阶段在抽取的２７个村（或居委会）中选定，以个人为单位的调查样本。
纳入标准：年龄≥１５岁，在雅安地区居住≥６个月，自愿接受调查且神智清楚能配合收集资料，亲历芦山地震者。排除标准：年龄＜１５岁，在雅安地区居住＜６个月，拒绝参调查、神智不清（或精神疾病）等不能配合收集资料者，未亲历芦山地震。剔除标准：调查问卷内容填写不合格，影响本次研究结果分析的进行剔除。调查期间连续３次不到主样本的定为脱落样本，以性别一致、年龄（±２岁）的原则匹配，在同一村（或居委会）框架中选取替代样本作为第一替代样本进行替代。
本次调查有效样本为８８７６例（９８ ６％），其中男性４３７３例（４９ ３％）、女性４５０３
名（５０ ７％），年龄１５～９９岁，平均年龄（４８ ６±０ ２）岁。研究获得雅安市第四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批准。
１ ２工具
１ ２ １自编受灾居民基本信息调查表
收集姓名、年龄、性别等一般人口学信息，以及伴慢性疾病、睡眠状况等健康相关资料。
１ ２ ２１２项一般健康问卷（１２ ｉｔｅｍＧｅｎｅｒａｌＨｅａｌｔｈ
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ｎａｉｒｅ，ＧＨＱ １２）
较广泛运用于流行病学调查和社区人心理障碍的筛查，信度和效度较好［１３］。该量表总条目为１２个，每个条目回答选项为４个，采用“０～０～１～１”计分（即回答选前两项计０分，后两项计１分），总评分１２分，≥３分为心理健康状况不良，分数越高心理健康问题越严重［１４］。ＧＨＱ １２量表的结构分析，三因子模型的效度优于二维度、单维度，包括社会功能低下（条目１、３、４、７、８、１２）、焦虑／抑郁（条目２、５、６、９）、自信心丧失（条目１０、１１）３个维度［１５］。本研究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９１。
１ ３调查程序
本研究调查员由从事精神科工作的医生、护士担任，对其经过统一培训后，一致性检验α＝０ ８７５；于２０１９年１－５月期间开展实地调查；调查前按照多阶段整随机抽样选定的样本，由项目组安排人员预先通过电话联系，确定调查日期及调查配合事宜，由村干部或基层卫生工作人员引导，调查员３人（１名医生，２名护士）一组，在获得调查对象知情同意后，入户调查。
１ ４质量控制
严格做好调查前的准备和衔接工作，实地调查严格遵循抽样工作选定的样本逐级完成；调查员经过统一培训，并通过一致性检；现场调查使用统一的问卷，收集资料过程中，客观收集调查对象资料，不使用诱导性或暗示性语言；设立调查质控组，质控人员对每天所收集的问卷进行审核，对存在问题及时向调查员反馈，以进行修正。
１ ５统计方法
调查资料采用双人录入的方式，录入到ＥＰＩｄａ ｔａ３ １，采用ＳＰＳＳ２２ ０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的用（均数±标准差）表示，不符合的用中位数（最小值，最大值）表示，采用ｔ检验、方差分析或秩和检验，计数资料用例数（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２检验；采用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分析心理健康影响因素，检验水准α＝０ ０５。
２ 结 果
２ １受灾居民ＧＨＱ １２评分
８８７６例受灾居民中检出心理健康状况不良者６１３例（６ ９％），ＧＨＱ １２总评分０～１２分，采用三因子模型分析，“焦虑／抑郁”维度评分中位数（最小值，最大值）为０（０，４）分，１１３０例（１２ ８％）评分≥１分、“社会功能低下”维度为０（０，６）分，８４０例（９ ５％）评分≥１分、“自信心丧失”维度为０（０，２）分，７１９人（４ ０％）评分≥１分。
２ ２雅安市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单因素分析
女性、老年（≥６５岁）、无配偶、小学及以下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均年收入≤１万元、无工作、居住地为城市、伴一种及以上慢性疾病、受灾程度为重灾区者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高于其他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表１）。
２ ３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分析
采用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分析，模型使用输入法，以ＧＨＱ １２划界分≥３分（分为高分组、低分组），作为因变量赋值。建立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模型，代入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均年收入、工作状况、城乡分布、慢性疾病、不同灾区作为自变量。结果显示有工作、乡村、一般灾区、无慢性疾病者，是心理健康状况不良的保护因素；老年（≥６５岁）、小学及以下受教育程度、无配偶、受教育程度低、收入低者，是心理健康状况不良的危险因素（表３）。
３ 讨 论
本研究为首次调查芦山地震后５年，雅安地区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状况。采用严格的分层多阶段整配比随机抽样的方法，样本涵盖了雅安六县两区城乡、不同性别、１５岁以上的社区人，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本研究发现雅安地区受灾居民的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为６ ９％，明显低于国内外其他类似社区样本、受灾人报道的率１５～５２％［５ ６，１４，１８ １９］，不同的样本、不同性质和破坏程度的灾难以及调查距离灾难发生的时间等，是产生差异的可能原因。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多年后，地震导致的破坏、人员伤亡以及重建的生活与工作压力依然对部分灾区民众的心理健康产生了持续影响，需要对他们引起高度关注；另一方面，本研究样本的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不高，可能原因是①雅安地处山区，经济相对落后（２０１９年ＧＤＰ在全省２１个市／州排名
１９［２０］）、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受外来文化、生活方式干扰少；②经历了汶川５ １２大地震，积累了更多规范、有序和及时的救援力量，灾后重建速度快，让受灾民众有了更多的希望和信心［１０］；③当地和全省、全国心理危机干预的作用，大大减少了地震心理创伤。
表１ ８８７６例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单因素分析［（例数）％］
乌鲁木齐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变量例数（％）一般心理健康健康状态（ＧＨＱ １２）
＜３分≥３分
χ２值Ｐ值
性别
男４３７３（４９ ３）４１２３（９４ ３）２５０（５ ７）１８ ９１＜０ ００１
女４５０３（５０ ７）４１４０（９１ ９）３６３（８ １）
年龄／岁
青年（１５～＜４０）２８５１（３２ １）２７６１（９６ ８）９０（３ ２）１０６ ８２＜０ ００１
中年（４０～＜６５）４０３１（４５ ４）３７１７（９２ ２）３１４（７ ８）
老年（≥６５）１９９４（２２ ５）１７８５（８９ ５）２０９（１０ ５）
婚姻状况
无配偶１９４４（２１ ９）１７５６（９０ ３）１８８（９ ７）２５ ６４＜０ ００１
自驾西双版纳旅游攻略 有配偶６９３２（７８ １）６５０７（９３ ９）４２５（６ １）
受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３７７６（４２ ５）３３８７（８９ ７）３８９（１０ ３）１２６ １１＜０ ００１
初中３１０４（３５ ０）２９４６（９４ ９）１５８（５ １）
高中或中专１２３５（１３ ９）１１８６（９６ ０）４９（４ ０）
大专及以上７６１（８ ６）７４４（８７ ８）１７（２ ２）
家庭人均年收入／万元
≤１２８８９（３２ ５）２５６７（８８ ５）３２２（１１ ５）１５６ １４＜０ ００１
＞１～≤３３７７１（４２ ５）３５５７（９４ ３）２１４（５ ７）
＞３～≤５１７０１（１９ ２）１６４５（９６ ７）５６（３ ３）
＞５５１５（５ ８）５０４（９７ ９）１１（２ １）
工作状况
有工作者５２４３（５９ １）４９３５（９４ ２）３０８（５ ９）５８ ６４＜０ ００１
无工作者３２０１（３６ １）２９０２（９０ ７）２９９（９ ３）
学生４３２（４ ９）４２６（９８ ６） ６（１ ４）
城乡分布
乡村６６１３（７４ ５）６２１２（９３ ９）４０１（６ １）２８ ６６＜０ ００１
城镇２２６３（２５ ５）２０５１（９１ ６）２１２（９ ４）
慢性疾病
无６６８５（７５ ３）６３８６（９５ ５）２９９（４ ５）２４９ ５７＜０ ００１
伴一种及以上２１９１（２４ ７）１８７７（８６ ７）３１４（１４ ３）
不同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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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灾区２４９２（２８ １）２３７５（９５ ３）１１７（４ ７）２７ ９３＜０ ００１
重灾区５１７５（５８ ３）４７６３（９２ ０）４１２（８ ０）
极重灾区１２０９（１３ ６）１１２５（９３ １）８４（６ ９）
注：①慢性疾病是指按照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次修订本（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Ｃｌａｓｓ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Ｄｉｓｅａｓｅｓ１１ｔｈＲｅｖｉｓｉｏｎ，ＩＣＤ １１）［１６］对死因进行编码与分类的４类主要慢性疾病：恶性肿瘤、心血管疾病、糖尿病、慢性呼吸系统疾病；②无配偶是指未婚、分居／离婚、丧偶；③受灾程度根据离地震中心的距离和受灾严重程度划分，极重灾区为芦山县；重灾区为雨城区、天全县、名山区、荥经县、宝兴县；一般灾区石棉县、汉源县［１７］。
表２ ８８７６例受灾居民心理健康状况不良的ｌｏｇｉｓｔｉｃ回归分析
自变量偏回归系数标准误ＯＲ（９５％ＣＩ）Ｐ值
年龄／岁海宁皮革城网上商城
中年（４０～６４）０ ０７０ １６１ ０８（０ ７８～１ ４８）０ ６５２ 老年（≥６５）０ ４７０ １１１ ６０（１ ２９～１ ９８）＜０ ００１婚姻状况
无配偶０ ７００ １１２ ０２（１ ６４～２ ４７）＜０ ００１受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０ ９９０ ２８２ ６９（１ ５５～４ ６９）＜０ ００１ 初中０ ５００ ２８１ ６５（０ ９６～２ ８５）０ ０７１ 高中或中专０ ３２０ ２９１ ３８（０ ７７～２ ４７）０ ２７５家庭人均年收入／万元
≤１１ ５７０ ３２４ ８０（２ ５４～９ ０６）＜０ ００１ ＞１～≤３０ ６８０ ３２１ ９８（１ ０５～３ ７２）０ ０３５ ＞３～≤５０ ３５０ ３４１ ４１（０ ７３～２ ７４）０ ３０６工作状况
学生－０ ０４０ ０９０ ９７（０ ８０～１ １６）０ ７０９ 有工作－１ ８９０ ４４０ １５（０ ０６～０ ３６）＜０ ００１城乡分布
乡村－０ ７３０ １００ ４８（０ ４０～０ ５９）＜０ ００１慢性疾病
不伴慢性疾病－０ ９９０ ０９０ ３７（０ ３１～０ ４５）＜０ ００１受灾程度
庐山免费门票时间2022 一般灾区０ ４８０ １５０ ６２（０ ４６～０ ８４）０ ０２０ 重灾区０ ２３０ １３１ ２６（０ ９８～１ ６４）０ ０７５注：ＧＨＱ １２：１２项一般健康问卷。
本研究ＧＨＱ １２不同维度评分结果显示，芦山地震后５年受灾居民的心理健康问题中以焦虑／抑郁较为多见，与国内学者对芦山地震后早期受灾人的心理健康状况调查，显示结果相一致［４］，在今后的研究中将进一步深入探寻，个体在地震中的受损程度对心理健康的影响。
本研究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极重灾区、女性人心理健康更易受影响，可能是极重灾区人，地震中经历的恐惧、悲伤等感受，以及地震导致的经济损失、收入减少、生活保障受影响等负性事件较一般灾区严重，而女性因其生理、心理特点，在面对灾难性事件时，女性较男性更易出现心理问题，与国内学者对芦山地震后灾区人心理健康的研究一致［２１］；居住地为城镇心理健康状况不良检出率高于农村，可能与政府灾后重建政策有关，特别是灾后特的安居工程，使得众居住状况得以提升，加之最近几年，在党中央的振兴乡村经济、发展乡村旅游等一系列惠民政策的支持下，乡村的基础设施、生活设施和生活水平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的生活、居住压力都比城市人小；伴躯体疾病者更易导致焦虑、抑郁等情绪障碍，严重甚至可伴发精神症状，慢性疾病与精神障碍间关系较复杂且双向影响，因此，积极慢性疾病，缓解或消除其对机体的影响，及时进行有效的心理干预，对改善其心理健康状况效果显著［２２］。
本研究进一步ｌｏｇｉｓｔｉｃｓ回归分析发现，影响灾区民众心理健康的危险因素，与国内外研究基本一致［４ ７］，低收入、无工作为心理健康不良的危险因素，可能与经济收入低、无工作的普通人，社会负性事件对其产生的影响可能越多，对精神卫生服务利用也较低有关［２３］；受教育程
度低者，对心理问题识别、求助及心理调适能力较差，也较易受经济条件，生活及医疗花费等压力影响，更容易产生心理健康问题［２４］；高龄是心理健康不良的危险因素，可能与老年人生理机能减退，同时受失眠、躯体疾病、退休、子女问题、丧偶等影响有关［２５］；
